很值得一提的是——
他內裡正穿著一套棕黃色兔毛暖衫,是新的,跟早上睡醒時身上那件暖衫一模一樣。
剛才季清歡看做工不像是韓梟的東西,就隨口問白檀。
這一問才知道,兔毛軟衫是白檀家裡老娘做出來的!
白檀說他娘親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今年總共隻做出三套來。
他自己舍不得穿新的,身上還穿著往年那幾件,卻舍得把其中兩套都送給季清歡。
還說兔毛雖不值錢卻穿著很暖和,讓季清歡不要嫌棄。
季清歡正缺衣裳哪兒會嫌棄,感謝都來不及!
他方才跟白檀說:‘你這人還真是實心眼兒,一股腦兒的什麼東西都舍得往外送,你娘知道了不數落你?’
‘季少主是屬下的救命恩人,給您穿我怎能舍不得,娘親就算知道也會這樣說的!’
於是季清歡便明白了。
為什麼白檀跟在狗韓梟身邊做事,還能被養出如此心性,原是家裡有位善良慈愛的好娘親,打小就教的好。
他腰側沒有佩劍,但懸掛著一隻銀色香囊。
裡麵不僅放著阿姐給他的白玉瓷瓶,還有幾隻他從盆景裡撿來的.....
小鵝卵石。
此刻剛走到花園裡,就讓趙鈺慈聽見石頭碰玉瓶的叮咚聲了。
從前尊貴的太子正坐在梅樹下休息,氣定神閒的更像露天打坐。
趙鈺慈聞聲回頭就看見季清歡,眸色一亮。
“賢弟!”他喊的親熱。
“太子殿下。”季清歡不冷不熱的點點頭,沒往他身邊去。
隻把目光落在旁邊嶄新還沒用過的掃帚上。
趙鈺慈站起身,說話文縐縐:“賢弟來了便好,本宮也是等在這裡想同你說說話,你這兩日可還安好嗎?季將軍臨行前很是掛心啊。”
老爹?
季清歡這才拎著掃帚走近太子,餘光瞥著周圍。
他低聲問:“我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比如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還是不甘心讓老爹就此給韓王賣命,總得再想想辦法啊。
“說了的,”趙鈺慈笑容溫和,站著的時候下巴也高高抬起。
畢竟東宮太子隨時都要注意儀態與體麵,他緩聲回答季清歡。
“季將軍臨行前確實留了話,本宮認為,還非常的緊要。”
老爹有緊要的話留下?
季清歡呼吸一屏,又湊近些仔細聆聽:“....是什麼?”
“他說要本宮安心住在王宮裡,他會儘快打退東部倭寇,隨後再跟你一同將本宮平平安安送到西夏,與王叔彙合。”趙鈺慈樂嗬嗬的說。
“......”
媽的智障,誰問你這些了!
純屬廢話。
季清歡顧念這人是老爹無比敬重的太子殿下,舊主之子,這才忍著沒罵出聲。
他拎著掃帚轉身就走,要快些把庭院掃完。
剛才聽白檀說侍衛放飯時間是固定的,遲了會錯過晚膳,那今晚就得餓肚子。
“賢弟?”趙鈺慈兩手空空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唰!唰!唰——”
季清歡彎著腰把掃帚舞的飛起,將半融化的雪層自地麵掃成一堆,裡麵還混著些色澤殷紅的梅花瓣。
習武之人這點勞作累不到,動作又快又猛!
可身後穿著朱紅色太子朝服的人,一直黏著他礙手礙腳還支支吾吾。
就是不說拿起掃帚幫他掃!
季清歡煩了,把掃帚往地麵一立扭頭看太子。
“怎麼了,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