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坐在欄板上往後靠,手肘搭著欄杆。
他平靜的看著韓子珩,沒說話。
“啞巴了?本公子跟你說話呢!”韓子珩作勢要上來拽季清歡。
季清歡這才挪手摸了摸腰側的劍,冷笑勾唇。
“你確定要伸手動我?我不介意大鬨韓梟的壽宴,如果三公子也不介意,我們可以過兩招。”
韓家三個庶子都不被允許習武,打肯定打不過季清歡。
重點是也不敢打啊。
韓修文當即拽住韓子珩:“三弟切莫衝動,往後來日方長呢,落水狗總有被收拾的那天,你二哥又不是好相與的人。”
這是說——
季清歡跟在韓梟身邊也沒好日子過,不用他們幾個出手。
“不是,”季清歡忽然笑了,他睨著這兩人,“你們一口一個二哥二弟,敢在韓梟麵前這麼叫嗎?”
“......”
他們不敢。
他們看見韓梟隻敢恭恭敬敬喊世子,絕不敢稱兄道弟。
不僅是韓梟瞧不起他們,就連韓王在外也不承認韓梟有親兄弟,一向都說韓梟是獨生子。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韓王有好幾個兒子,但明麵上承認的就隻有韓梟一個。
連家譜上都沒有庶子們的名兒。
“你個季家的狗雜種!”韓子珩惱羞成怒。
覺得他就算動手這個喪家犬也不敢還手,罵著就要擼袖子!
“你來嘛。”季清歡坐著沒動。
也真的期待紫衣裳能先動手。
這樣他待會兒還手才能有說法,順帶還能毀了韓梟的宴會?
韓王如今要拿他威脅老爹季滄海,不會因為區區庶子就殺了他。
這一點季清歡很清楚。
韓修文眼瞅著抓不住韓子珩,餘光瞥到後麵急忙喊人。
“芬姨娘!您快來勸勸三弟吧,今天是二弟壽宴的日子他要鬨事呢,父親知道怎麼得了?”
“珩兒快住手!”芬姨娘快步走過來。
她隨意瞥過坐著的少年,拽著自己兒子往後退,壓低嗓音說。
“你父王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世子故意讓他穿侍衛衣裳都遭了王爺訓斥,你怎能輕易與他動手?”
她拽著兒子朝季清歡笑了笑,語氣溫婉嬌柔。
“季少主彆跟珩兒見怪,我的珩兒比世子還小一歲呢,都是誤會。”
讓他學狗叫也是誤會?
季清歡聽的冷笑一聲,視線轉開不看他們幾人,隨意擺擺手懶得搭理了。
“我小娘跟你說話呢,你敢不理會!”韓子珩又要嚷嚷。
芬姨娘瞪了季清歡一眼,拽她兒子:“咱走,不與他一般見識,沒娘教的東西都這樣,跟那個......”
‘跟那個’後麵的聲音太小,又或許是不敢說出來。
季清歡卻猛地轉頭,眸色冷厲又陰沉的盯著他們一行人!
三夫人是麼,韓子珩是麼。
他記住了。
會讓他們看看沒娘教的東西,有多記仇。
*
裡麵的眾人朝韓梟道賀後,紛紛開始入座了。
韓王坐在高位,韓梟坐在高位的左手邊,右手邊原本是王妃位置現在是空的。
殿中右邊是婦人們的席位,單人單桌。
跟婦人們相對而坐的是男人,都是南部的文臣武將以及子弟們,坐在大殿左邊。
文臣武將們的禮品都送完了,輪到韓家自己人了。
排行老四的庶子韓思樂先起身,怯懦的朝韓梟拱手,嗓音稚嫩。
“....世子,這是王爺前些天賞我的硯盤,算不得好東西,卻是我僅有的....送...送給世子。”
確實不算好東西。
韓梟隨手給白檀的硯盤都比這個好。
今天是好日子,韓梟懶得跟十二三歲小孩計較:“嗯。”
也知道韓思樂院裡都被倆庶出哥哥洗劫一空了,不可能有好東西。
韓思樂看人沒有怪罪,這才鬆了口氣坐下。
跟著就是排行老三的韓子珩獻禮。
他小娘受寵,院裡也有些新奇玩意兒。
韓子珩拍拍手,有小廝抬進來一株兩米高的紅珊瑚!
他嘴裡話說的恭順,但語氣有藏不住的得意。
“這是底下送上來的巨簇瑪瑙珊瑚,雖然王爺叫三夫人留著賞玩,但三夫人轉贈給我,聽說....世子也喜歡的很?所以我特地獻給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