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語氣故作不耐——
“愚笨!肅清宮闈本世子才是頭功吧,父王給我的褒獎呢,送回殿裡了?”
快拿過來給季清歡看看。
什麼金的銀的銅的鐵的都行,都可以!
“呃,王爺沒有給您的褒獎,王爺說您早該成器卻遲了這麼久,幸好這些天有季少主督促您,讓您往後好好跟季少主學學....世子?”白檀愣住。
世子徑直從他麵前經過,下台階離開了。
一陣寒風吹過亭台,白檀拎著食盒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走近內間,小心開嗓問站著的黑袍少年。
“季少主,這些吃食您還要嗎?”
不知道這位能不能吃得下,所以他多問一句。
畢竟從背影就能看出季少主也很不對勁兒。
唉。
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為什麼不要。”
季清歡轉身,眉眼間攏著一層冰霜。
他朗聲喊:“替我多謝王爺褒獎,這都是我跟在世子身邊應該做的!”
音量足夠讓剛下台階的人聽見。
韓梟求而不得的褒獎,他得來的卻很容易。
好笑吧。
“......”
片刻後。
亭台三樓的台階上,坐著一個懷抱食盒的少年。
周圍不算安靜,能聽見底下婢女們灑掃庭院的聲音。
季清歡抱著食盒冷靜如雕塑,沒有半點生機。
隻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幕。
這位置是琢玉殿最高點,能看到更多天空。
被關在宮殿裡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他快待不下去了。
還有四天才能見到老爹,堪稱度日如年。
坐在台階上,剛打完一架他渾身都疼,機械式抬手往嘴裡塞食物,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應對韓梟的報複。
確實是家裡廚子做的飯菜,沒錯。
味道很熟悉。
吃的季清歡眼眶澀脹,強忍著不叫眼淚砸下來。
韓梟是他見過說話最歹毒最刻薄的人。
他老爹不會死的。
韓梟死了他老爹也不會死!
*
接下來的四天果然是度日如年。
韓梟的報複手段幼稚又低級,但挺折磨人。
第一天。
他說要玩木雕。
叫侍衛拖來一截六米長的樹乾,讓季清歡一個人剝皮砍塊兒,再拿砂紙打磨掉木刺。
季清歡又變成剛進王宮那副模樣,不說話隻乾活。
韓梟端著茶盞在旁邊盯了一天,還把木刺紮季清歡指尖裡,想讓季清歡喊疼。
季清歡咬著牙沒理他,擦掉指尖血跡。
端起一盆木屑從韓梟頭頂倒下去!
白檀拚命攔著,倆人才沒打起來。
第二天。
韓梟說不想玩木雕了。
讓季清歡把昨天那幾百隻木塊用漿糊粘起來,恢複成樹乾。
季清歡天不亮就起來拚木塊兒,中午沒拚好不能吃飯。
餓到晚上還沒拚好。
韓梟翹著二郎腿,往季清歡麵前丟了一隻糕點。
季清歡把糕點嚼碎吐了韓梟一臉!
韓梟氣的蹦起來,兩人又開始打架。
這回白檀沒攔住。
季清歡沒控製好角度,把韓梟的小拇指掰脫臼了。
醫師來了,韓王也來了。
韓王罰季清歡在院子裡跪到半夜,才說念在季滄海有功,放他回去睡覺。
但韓王又叫人給他送了傷藥和食物,說讓他不要跟世子一般計較。
季清歡不理解韓王的操作。
打一巴掌給個棗兒?
算了吧。
無所吊謂。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