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韓問天猛地推開老醫師,“你怎敢詛咒本王的孩子,什麼叫命數天定!”
豈非是說韓梟生來短命。
他們強留性命到如今,還是要死?
韓問天又急又氣的暴怒道:“本王的孩子有上天庇佑,長命百歲!”
“啊!”
一把年紀的張華被推的翻倒在地,哀嚎頓時響起。
“......”
外麵的吵鬨傳進內室裡。
“那張醫師糊塗了瞎說,世子您長命百歲。”
白檀單膝跪在床榻邊,眼眶閃動淚花。
他掀起被子從躺著的人腳邊摸進去,想探探被子裡的溫度。
很快瞪大眼睛:“啊.....”
明明一個大活人就躺在被窩裡,床榻底下還燒著地龍。
可他家世子膝蓋以下都是冰涼的,手腳跟冰疙瘩似的,沒有一點熱氣。
白檀匆忙起身:“屬下再去拿幾個湯婆子,給您暖一暖。”
“不要。”躺著的人說。
淺藍色床幔,看在韓梟還眩暈著瞳孔裡,朦朧又清晰,清晰後又逐漸朦朧。
好像醉酒那日,穿著淺藍色衣袍躺在他旁邊的少年。
不記得旁的,就記得挺暖和。
韓梟琉璃般的狹長眸子盯著床幔,語調慢條斯理。
“不要湯婆子,我要季清歡躺這兒給我暖。”
他說的認真,仿佛理應如此。
也完全不顧及任何人的想法,他要就得有。
“?!!”
白檀驚愕到猛然抬頭,世子在說什麼。
讓季少主來暖床?
季家人怎能同意啊!
*
片刻後,春榮殿。
季清歡正伺候他老爹和幾個叔伯吃晚膳,聊著如今南水岸的匈奴年後估計又要暴動,開始新一輪進攻。
“砰!”腳步倉促衝進來的韓問天,一腳踹開房門。
季家將領們都驚訝站起身,不明所以的麵麵相覷。
季滄海坐著丟下湯羹,擰眉發問:“王爺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東部賊軍——”臉上有八字胡的陳老五,麵色一凝。
他們都已經聽說韓梟在宮道裡昏倒,隨後韓王怒打醫師的事。
但也隻是當個閒聞聽,沒多上心。
此刻看韓王儀態儘失的闖進來,還以為是東部匈奴打來了。
當即摩拳擦掌。
大不了回去跟匈奴繼續乾,不過這個年了!
季清歡知道這種軍機大事他摻合不上,捧著空了的飯盆準備去再添盆米飯,好叫叔伯們吃飽。
心說幾個老頭兒飯量不小,準備的米飯都吃完了。
真好,回來過年自然得飽餐一頓。
隻是他安靜起身,剛抱著飯盆走到門邊。
忽然被韓王攥住胳膊!
韓問天眼神恨不得把季清歡盯出個窟窿,語氣勢在必得。
“你,跟我回去照顧梟兒。”
“?”季清歡一驚。
有病啊。
小的癲完老的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