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午後的營門口。
把今天的情況都了解清楚後,就算鐘都督有心想偏袒韓梟,也是不能了。
冒然篡改作戰計劃,這可不是小事。
若是戰場上篡改,此刻就不止曹承楓一人受傷了。
鐘都督摸著肚子語氣為難:“哎呀這.....”
“沒什麼好說的,”韓梟認的痛快也不屑叫誰偏袒,雙手背到身後揚起下巴,眉眼和聲線都同樣冷淡,“要打便打。”
季清歡在旁邊爽快舒氣,心說快打這個顯眼包。
處處搶功勞成癮了!
“世子很好,”對於韓梟這種敢於承擔的態度,季滄海挺滿意。
他點點頭:“既如此——”
“該打的軍棍跑不掉,來人!”
就在季老爹摩拳擦掌喊人拿軍棍的時候。
鐘都督臉色一沉,伸手按下季滄海要挽袖子的動作,瞪眼道。
“即便是罰那也該本都督掌刑,有你什麼事兒?”
這是他們南部的世子,又不是季家人。
鐘都督板著臉嘟囔:“打軍棍也輪不到你,你父子倆怕是來報私仇的。”
“......”
季老爹垂下手搓搓手指頭,哎。
壞心思叫鐘嘟嘟看出來了。
軍棍就是一根實心木棍,通體棕黑色用銀泥雕刻著軍規,狀似擀麵杖,看著都沉甸甸的。
按說是該叫人單膝跪下打到後背上。
但這位怎麼說也是世子殿下,未來的南滄王。
鐘都督示意韓梟站著就行,把雙手伸出來攤平,語氣溫和。
“手指頭伸直了,彎了可是要傷骨頭。”
“是。”韓梟垂眼。
向來桀驁不馴的少年此刻受刑,臉龐白淨漂亮,看著表情竟還有些乖順。
“啪,啪,啪!”
季清歡看的痛快,在旁邊呲著牙笑:“一,二,三。”
哎嘿,狗韓梟挨打了。
“......”
季清歡,你是多盼著我挨打。
韓梟蹙著眉,掌心裡泛起火辣辣的灼痛感。
打完三下的軍棍剛移開,他就把雙手背後不讓季清歡看熱鬨了,穿著銀甲的少年腰背挺直,不耐煩瞪了一眼身側人。
韓梟用嘴型說:你少得意。
“活該,看你下回還敢搶功。”
季清歡眉眼飛揚的嘲諷他,偏要得意。
韓梟冷哼一聲,忽然想到什麼眼眸一轉!
他抬頭望向鐘都督:“鐘將軍,是否還要罰我進地窖?”
“.....呃,是地牢。”鐘都督詫異看著世子。
他本來沒想提這事兒,世子怎麼主動提起了?
這要是叫季滄海聽見......
果然,季老爹在旁邊慢悠悠開口。
“王爺可是說了,世子在營中犯錯該罰就罰,不應例外。”
這是叫鐘旭照規矩辦事,不得偏袒。
鐘旭嘖了一聲剛要說免了吧。
就看那邊的韓梟上前一步,轉身對著季清歡。
韓梟的表情似笑非笑:“兩位將軍都剛直不阿,嚴苛教導我們要遵守軍規,那不知‘罔顧軍務’要不要罰?”
“?”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季清歡感覺韓梟是在朝他發難。
誰罔顧軍務了?
鐘都督正色道:“哦,竟還有此事,世子細說。”
“方才在林間是季清歡先朝賀錚挑釁,引起我們混戰一團,”說到這裡,韓梟瞥了白檀一眼,“隨後我便叫白檀去檢查匈奴身上的密報,從頭到尾季清歡都沒想起來這回事,白檀?”
“嗯,”白檀看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語氣艱難,“是,確實是世子叫我帶人去做事的.....”
季清歡:“!”
狗韓梟又使陰招兒。
誰知道他有沒有指使過白檀去做事?
就吃準白檀不會否認罷了!
韓梟轉頭看另一邊:“季將軍,不知罔顧軍務要不要進地窖呢?”
“地牢,是地牢,”鐘都督再次糾正世子,並威嚴的點點頭,“季將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剛才那句——
‘世子在營中犯錯該罰就罰,不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