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滄海這算是又撞他手裡了。
難怪兒子要把人秘密帶回來......
兒子長大了,會替家裡爭東西了。
韓問天欣慰著不免有些老淚翻湧,感動的眼淚汪汪。
連忙朝外麵吩咐——
“來人!嚴密盯著季滄海可彆把他放跑了,卻也不必打擾世子,配合世子將人帶回王宮來。”
“是,王爺。”
“......”
*
韓梟剛領著馬車進王宮,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他父王辭行。
父子倆在老王爺的書房暖閣裡見麵。
原本還父慈子孝樂嗬嗬。
可一杯茶盞墜地,叫韓問天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了!
“梟兒,你再說一遍。”
韓梟眉眼堅定:“兒臣不能把老將軍留在南部,要帶他一同往西夏去,跟季清歡團圓。並替父王向他們季家軍認錯,為從前的事賠禮道歉。”
這個‘從前的事’。
是指季家軍幫助南部打退匈奴後。
韓王卻沒有善待人家,反而派了騎兵去射殺。
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
韓問天簡直聽的眼前發黑。
“你、你要向季家賠禮道歉?你個混賬腦子叫驢踢了!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也是如此,”韓梟從太師圈椅裡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狐毛大氅,自信道,“兒臣已經決定了,午後就啟程。”
原本韓梟還打算明天啟程。
可是看他父王這個狀態,多耽擱一夜就是夜長夢多。
得趕緊走。
“.....畜生啊。”
韓問天這回聽明白了。
不是季清歡要背叛季家,是韓梟要背叛韓家。
韓王額角青筋直蹦,整個人像是被抽了一根血筋,疼的徹骨。
他不敢置信的也站起身,緊盯著兒子的臉。
問的痛心且悲憤!
“你是要本王忘記當年季家在南部造的孽?韓梟,你對得起死在季滄海刀下那四萬將士麼,你若敢跟季家賠禮道歉,你讓本王如何向他們的族親交代,是要本王!拔劍自刎在他們麵前、以告罪生靈麼!”
說到最後一句都已經吼起來了。
可見當真氣極!
“......”
死在季家刀下的四萬將士。
韓梟渾身一震!
他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兒。
他父王痛恨季滄海,不單單是戰略和勤政的比拚。
中間是隔著屍山血海的仇恨啊。
當年季滄海為了替朝廷招安南部,率大軍壓到韓問天臉上,足足打了三年。
打仗沒有鬨著玩兒的。
每一戰都是有兵將死傷的血仇!
“....父王......”
韓梟懵了。
他以為隻要把季滄海帶到西夏。
求得季家軍原諒。
他就能跟季清歡在一起。
可是......
怎麼身上還背著四萬人的血債呢。
都是死在季滄海和季清歡那幾個叔伯刀下的,那也是當年,對南部忠心耿耿的將士們啊。
所以北大營的兵將們。
恨季家軍!
“...梟兒,梟兒,不如你先拔劍殺了本王,再將季滄海帶走,你們好好的團圓去......”
韓問天一雙眼眸都氣到煞紅了。
他雙手撐著桌麵,往前俯身看著他悉心養大的兒子,含淚顫聲問。
“為了你與那男子的斷袖情愛,你今夜先弑父,明日再殺光你的族親,也殺了你的授業恩師與師娘,可好?”
“你們去苟且廝混吧,南部這麼多人都活該死去,活該成全你的情愛。”
“倒也不必顧及南部日後的死活,你都拱手讓給季家去。”
“叫那些季家軍踩在本王的屍骨上歡呼,踩在你族親頭上撒尿,這是你想要的吧。”
韓梟一寸寸的愣怔住。
耳邊嗡嗡響。
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帶著本王的頭顱、帶著南部的死靈,去討好那些季家人,拿走我們的命去成全你的斷袖情愛,如此你可順心了?我的兒。”
“我的兒啊......”
“......”
韓梟已經愣成一根木頭。
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書房裡,韓問天首次在人前淚如雨下。
今夜當真是被兒子的話給傷透了。
賠禮道歉四個字。
傷人至深啊。
白養了,這樣的兒子養來何用?叫他韓問天如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怎麼麵對當年為南部戰死的將士們。
他養出的好兒子——
要去跟仇人賠禮道歉!
道歉。
何錯之有?
是哪裡對不起季家人和季州城的百姓.....
韓問天從未惡傷無辜。
再痛恨季家,也沒屠戮過無辜百姓啊。
怎麼他的兒子像被鬼迷了心竅,一心要與季家親近,就未想過自己家裡的血債麼。
得此子,蒼天薄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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