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後麵的隊伍都跟著停下。
牛車上的油布帳篷被搬下來,將士們動作很快的在林中用繩索搭起小帳,連同飯棚也撐起來了,午飯就在這片林中解決。
綠林枝影斑駁,山野間的清風吹動嫩葉。
“爹,慢點兒,”季清歡快速下馬,到他老爹的馬匹前把老頭兒攙下來,“慢點兒,我扶您進去歇歇,騎行一上午了疲憊也是必然,是我考慮不周。”
季滄海苦笑:“若是從前,疾行三天也未必如此孱弱......”
不中用就是不中用。
季清歡忍著淚意:“五叔!五叔,把醫師帶過來煎藥,我爹咳嗽的厲害......”
“......”
一群人都忙活起來。
後麵的韓梟隱約望見季清歡他們下馬,朝傅雲琦說:“我去前麵瞧一眼。”
“哦,我與世子同去?”
“不必,你留下準備飯食,本世子可不跟季家的吃一鍋飯。”
省得他萬一中毒,再被傅雲琦推到季家頭上。
韓梟是打定主意吃傅雲琦的,喝傅雲琦的,活著相安無事,死了就是傅雲琦殺的,簡單直白。
“也好。”傅雲琦笑容很勉強。
從前他在西夏也是尊貴的小王爺,可自從韓梟來了以後,他竟然得負責這世子的吃喝拉撒睡,像傭人似的被使喚。
不過為了大業,傅雲琦也是能忍的。
“世子賢弟,等飯好了我派人叫你。”
“知道了。”
韓梟騎著馬往前奔去。
*
臨時駐紮的帳篷裡。
季清歡坐在床邊給老爹拽拽毯子,問剛把完脈的季家醫師。
“怎麼樣?”
“這....”老軍醫麵露難色,轉頭看看周圍幾個大將們,又朝季清歡說,“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牛得草性子急:“你就如此說吧,在場的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忌諱的?”
“六叔彆急,”季清歡站起身,朝老軍醫伸手迎到一邊,“您過來說。”
他絕望的想著——
或許是老爹的情況實在不妙?
醫師不好在老爹麵前說。
季清歡回頭一看,果然瞧見他老爹正雙眸無光的望著他.....
指尖掐進掌心裡穩了穩心緒。
他跟老醫師撤開幾步。
簡短幾句對話後,季清歡臉色大變!
“怎會——”
“噓,將軍不可聲張啊。”
老軍醫歎氣搖搖頭,轉身出去煎藥了。
“......”
陳老五他們焦急的對視幾眼,紛紛朝季清歡圍過來。
“阿元?”
“怎麼回事?”
“啊?”
“沒什麼,就是,”季清歡嘴唇有些哆嗦,眼眶也紅了,“.....不太好,得養著,隻能慢慢養著。”
這個答案是幾人早有預料的。
牛得草瞬間就崩潰了,血紅著眼睛咒罵賊老天,落著淚往外跑!
“阿元,莫急,”陳老五也濃眉緊皺,歎氣說,“你、你陪著你爹說說話,我去看你六叔,他性子急,怕是要做傻事.....”
季清歡僵硬的點點頭:“嗯。”
陳老五他們都追出去了。
等到帳篷裡徹底安靜,季清歡快步走到床榻邊撲跪在地,緊緊握著老爹的手。
忍了又忍,紅著眼說。
“是、是下毒。”
“季家軍裡,有人給您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