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季清歡喊他。
韓梟指尖稍微蜷縮幾分,不情不願的轉頭:“嗯?”
“我是怕....”季清歡垂眼盯著韓梟手腕,嗓音平緩沉寂下,透出些不太想被人知道的波濤,“....我是怕我對你胡來。”
“......”
韓梟眸色呆滯。
什麼?
素來聰慧的他像是忽然聽不懂人話了。
就是不太懂。
什麼叫,我是怕我對你胡來。
季清歡會對他胡來?
有這個想法?
啊?
韓梟眉峰緩慢挑起,視線從季清歡頭頂後麵的掛畫,逐寸下移。
最終落到氣質清峻、素來禁欲的小將軍臉上。
季清歡正在低頭倒茶。
韓梟問他:“...我聽錯了。”
不是疑問的語氣。
卻是在問。
“你喝茶嗎,”季清歡沒回答,把倒出來的第一杯茶水推給韓梟,睫毛在眼瞼下暈出一圈有些難為情的暗影,補充一句。
“這次是剛沏的,好茶葉。”
不委屈矜貴的小世子。
韓梟:“?”
喝什麼茶!
他原本帶有悶火的心情,忽然就被季清歡一句‘胡來’給衝散了,隻剩暈乎乎的歡喜。
心臟像是被小貓用爪子輕輕撓了幾下。
怪癢癢的。
什麼意思啊。
季清歡到底什麼意思?
嗯?
韓梟喉結滾了一圈,眸色頗為炙熱的盯著這個人。
輕易不表露。
一表露就給他整了句大的。
“喝,”韓梟很麻利的回到軟榻上,盤腿坐到季清歡對麵,“我喝,什麼好茶葉,咳,我嘗嘗,是有點渴了。”
他朝季清歡笑的燦爛,這會兒不氣了。
就是這麼好哄!
“不是...喂,你至於嗎。”季清歡被韓梟這模樣給逗笑了。
一笑起來,本就玉質冰清的眉眼間,眸底寒霜忽地一下蕩開,像兩汪處於春江花月夜裡的清泉,波光嶙峋的。
韓梟看直了眼。
可是季清歡偏不回答韓梟想聽的話。
他隻說:“這是茉莉花茶,放了蔗糖,可以助眠。”
管他什麼茶,韓梟想。
季清歡待他還是有心的,就是有心!
燭影搖曳,仿佛連窗外的雨聲都美妙起來。
這淅瀝瀝的當真悅耳呀。
韓梟在桌下本來是拽衣擺,突然碰到季清歡的小腿,他實在沒忍住,朝對麵這人小腿膝蓋抓了一把!
“果真麼,嗯?你也想對我胡來?我以為隻有我.....”
“哎!”季清歡打斷他。
非得把這種事說這麼明白嗎,打破砂鍋問到底。
韓梟就是狗肚子攢不住二兩香油!
季清歡挪了挪腿,收起笑意直接轉移話題,指尖撥著茶盞蓋子朝韓梟問。
“先聊正事,那個黑衣人你知道是誰?”
當時在巷子裡,韓梟的架勢好像是知道。
其實季清歡心裡也有猜測。
但他不確定。
“嘖,”韓梟盯著對麵人的臉,舔了舔下唇。
本就是愣頭青容易火燥的年紀,被勾搭的心癢癢。
但也知道聊正事要緊。
他不耐煩的回:“就那個死羊頭,我已經傳信叫暗衛回來抓他了,竟然下毒之後沒回南部,而是躲在袁州.....”
難怪他們在碼頭附近蹲不到人。
死羊頭根本就沒回南部,一直在袁州躲著呢。
“解藥。”季清歡提醒韓梟。
現在不是追究羊咩咩下完毒到處閒逛,還跟蹤他倆、聽牆根兒的事。
要儘快捉住羊咩咩。
季清歡問:“你說,毒是他下的,解藥會在他身上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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