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韓梟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癖,亦不知是何時開始的。
他不喜歡讓季清歡接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同齡人。
不論男女。
韓梟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反正他就不想看見季清歡跟彆人玩,這個念頭很早就有,在他沒見過季清歡之前就有了。
兩人互相通信十幾年。
從某種意義來說,季清歡是他唯一的玩伴。
那他也得是季清歡的唯一。
所以就不能容忍季清歡跟彆人玩。
連說話都不行。
韓梟隱約想起幾個人。
李文李武,瘦猴兒鐘恒,賀錚,曹承楓,甚至是白檀。
似乎在他不太清晰的軍營記憶裡,很討厭季清歡跟這些人說話。
他還暗戳戳的瞪過他們幾個。
在季清歡隻顧著跟姓鐘的死猴子玩時。
季清歡跟死猴子牽著手,站牆頭上......
哎,又記不清了。
韓梟大腦混亂一瞬,被陽光晃了眼睛才回神。
他說:“隻有我們兩個,隻有我們。”
他喜歡獨處。
尤其喜歡跟季清歡獨處。
“......”
手臂上,韓梟的手掌在夏日裡都有些涼。
書上說冰肌玉骨的美人兒。
大抵就是如此。
聽見韓梟沒留那兩位在王宮吃飯.....
季清歡眸色忽亮,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點。
“嗯。”他用鼻音應著。
垂眼看自己手臂。
韓梟的手背膚色在太陽下近乎透明,抓在他黑色袖子上,皮膚白的過分了,令人眼熱心饞。
季清歡不動聲色的移開眼,聲線啞了一寸。
“那就我們兩個吃吧,我先回去洗個澡。”
說話的同時,他手腕轉著掙開韓梟的手。
大庭廣眾的不好拉拉扯扯。
“你不準洗澡,我現在就要吃飯。”韓梟不講道理的挑眉說。
“......”
周圍聽了半天的華生和墨魚:“?!”
墨魚驚詫的是——
這世子怎麼連洗澡都管啊?
小王爺不會聽他的吧。
華生驚愕的是——
殿下連他們這些侍衛的手指甲都得嚴管。
現在竟不嫌棄動武過後的季小王爺,願意叫人帶著汗味兒、跟他同桌吃飯?
這還是他們有潔癖的世子殿下麼。
季清歡也蹙眉:“可我渾身都是汗。”
“愛....”
愛聞,不準洗。
不對!!
韓梟大腦急忙發出警報聲,他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不吃了!你就是不想跟我吃飯打算餓死我,季清歡你心腸歹毒,我走了!”
韓梟倉促說完轉身就走。
步伐飛快。
耳廓被心底的雜念燒紅了。
好在天氣熱,旁人看不出來。
“.....?”
季清歡愕然的看著這道玉衫背影。
心說——
這不神經病嗎。
又莫名其妙發什麼脾氣?
好吧!
他緊追了兩步攆上韓梟:“...就餓成這樣嗎,你早上吃過飯還喝了兩大碗補藥...那,隻要你不嫌棄,我無所謂啊,吃啊。”
不讓洗就不洗吧。
等吃過飯午休之前他再洗。
*
即將邁入宮道。
他倆並排走在前麵,身後遠遠跟著侍衛們。
韓梟還在生著心底的無名火,嗓音壓的很低隻有兩人能聽見。
“季清歡你惡毒,你放蕩,你不知廉恥。”
“有病啊,罵我乾什麼。”季清歡滿臉疑惑。
惡毒、放蕩、不知廉恥。
這三個詞彙哪個跟他沾邊兒?
簡直莫名其妙啊。
旁邊韓梟又說:“光著身子習武還出這麼多汗,大庭廣眾的,你都不會害臊嗎。”
“?”
“我操。”
季清歡氣到罵了句臟話。
誰光著身子習武了,誰習武不出汗?
並且——
他一個男的為什麼要因為出汗害臊?
很煩,韓梟不可理喻。
季清歡索性不吭聲,沉著臉讓韓梟罵。
總不好在宮道裡吵起來。
“...反正你再這麼衣衫不整的晃蕩,叫那麼多人看,”韓梟威脅他,“你就永遠彆想得到我。”
這個斷袖就哭去吧。
他永遠都不喜歡季清歡。
韓梟惡狠狠的說:“叫你不守男德!”
“........?”
媽的窒息。
季清歡深深吸了一口氣:“嗯!”
為了得到,他忍。
追男人是這樣的。
忍得苦中苦,抱得男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