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下意識忘記自己了。”墨魚忽然開嗓。
季清歡一怔。
是啊,若他將來告知老爹自己心念韓梟,老爹如何會不失望?
可是他又當真不想叫老爹失望。
無力感頓時襲來!
“煩得很,”季清歡把擦臉帕子丟水裡,皺著眉,“陳墨魚,你這人說話還是這麼毒。”
總一針見血。
墨魚語氣淡然:“隻是提前叫您有個思想準備罷了,既然已經認定,那就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總好過哪天戀情陡然暴露。
到時候麵對老爹的暴怒措手不及。
“好吧,你說得對,隻是我還得再想想,眼下定然是不成的,總得等到匈奴退了再說.....”季清歡默了默,想起隔壁另一個當事人。
“我起的這樣晚,隔壁有動靜嗎。”
昨晚打算著給韓梟送薑湯關心關心。
可是他起晚了,沒趕上早膳。
韓梟在做什麼呢。
“有,”墨魚低笑起來,顯然就等著少主問,“據說隔壁一大早就騎馬逛集市去了,從城南逛到城北,打扮的光鮮亮麗招搖過市,引得集市和胡同的路都堵了,還有許多姑娘從樓上往下丟帕子、拋繡球兒。”
活像是花魁公子遊街那般。
墨魚用心教:“那浪蕩世子半點都不安分,您昨晚打的還是輕了,夫綱得立起來。”
沒錯。
在墨魚心裡是把韓梟當成季家媳婦兒看待。
小媳婦兒總不守婦道。
就欠夫君管教。
“?”夫綱得立起來。
好陌生的詞彙。
轉身拽開衣櫃找衣裳,季清歡歎息著搖搖頭。
“美人難求,都沒追到手他哪裡認我是夫?我的夫綱又怎麼能立起來,陳墨魚啊,你快點給我想想辦法怎麼勾搭他,先追到手才能琢磨立夫綱。”
雖然他昨晚也警告過韓梟不許跟旁人親近。
但韓梟顯然不聽話。
這不,大早上就出門勾引人去了。
能叫集市的路都堵住,可見打扮的有多花枝招展。
他還擔心韓梟會著涼染風寒,或者因為唇瓣被咬傷了不好意思出門,結果事實證明,擔心都是多餘的。
裡麵的人換衣裳,墨魚抱臂靠在屏風外麵:“怎麼追.....”
季清歡應:“嗯。”
五叔說了讓他請教墨魚。
“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寫寫情詩,”墨魚用很古板淡漠的語氣說,似是想到曾經,眸色軟了些,“最重要的是要有偶遇,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偶遇,跟她多見麵說說話,混個臉熟。”
“......”
“偶遇?”季清歡從屏風裡鑽出來。
一身華紫色的圓領飛魚服武衫,衣襟和袖口都有吉祥銀紋,腰間墜著幾隻香囊,腰側彆著文人扇,再配上銀鏤發冠簡直俊俏如玉,眉眼英氣而清雋。
好一個玉麵小郎君!
墨魚正要點頭:“是....”
就看這道華紫色身影已經往外走。
他趕緊追上去:“您做什麼去?離午膳還有一個時辰。”
“午膳不在府裡用了,我去集市上找吃的,”季清歡頭也沒回,摘下文人扇擋在身前扇了扇,迎著門外的陽光淺笑道,“順便偶個遇!”
去找浪蕩花花小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