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心底還是覺得韓梟由骨到皮,都是他的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
矛盾重重。
理性能叫他遠離韓梟,不過多招惹。
感性卻在眼看韓梟傷害皮肉時,做不到視而不見。
季清歡在心底無奈歎氣。
這個人總能勾的他無數次降低底線。
感性反壓理智,他從來都拿韓梟沒辦法。
心疼韓梟。
“能如何不舒服,疼,”韓梟呼吸一頓,當季清歡彎腰把手指搭在他小腿的紗布上,他整個人都老實了,又說,“...還有些癢癢。”
韓梟眉眼間的懨懨,飛走了。
眼眸裡又有了光。
“等一下,”季清歡說,轉頭朝露台那邊的小廝吩咐,“你出去等一刻鐘,喊人上菜。”
“...是。”小廝看了世子一眼,起身離開廂房。
這下,廂房裡就隻剩他們兩個人了。
季清歡傾身來到韓梟麵前,手臂攥著兩隻圈椅扶手穩著用力,把韓梟坐著的圈椅朝他這邊轉過來。
“吱。”圈椅被拽動。
韓梟身子在椅子裡晃了一下。
這個動作導致,他鼻尖幾乎擦過季清歡胸口的衣襟。
屬於季清歡的味道更多的撲向韓梟,韓梟能嗅到衣衫下,眼前人暖呼呼又可口的肉味兒。
呃,這個說法似乎不對。
但就是很令他眷戀的肉味兒。
韓梟額頭撞了一下眼前的胸襟,嗓音悶啞又低沉:“你做什麼。”
果然是暖乎乎的胸膛。
他額頭感知到了。
韓梟唇角淺翹,急忙抿著。
“傷口不能抓撓,不是癢癢?”季清歡說話時就已經從韓梟麵前撤開,嗓音竭力清明平穩。
但實際上——
他胸口仿佛還殘留著方才被韓梟額頭撞那一下。
撞的心跳都亂過一拍。
拋開兩人之間許多解不開的矛盾。
單獨相處時真的很容易.....
心動。
季清歡單膝點地蹲在圈椅旁邊,一手扶著韓梟的膝蓋,一手撫上紗布。
不許韓梟抓撓。
他隔著紗布用指尖輕輕的、幫他蹭按傷口處。
以此緩解傷口愈合的不適感。
季清歡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包括此刻,眼睫直長的注視著紗布,指尖力度放到最輕。
他側臉專注的表情被韓梟儘收眼底。
“你不是不要我了麼。”韓梟心裡又軟又麻,實在沒忍住,他抬手落在季清歡頸側,摸了摸季清歡的臉頰和耳廓。
動作也是死而複生後、前所未有的溫柔。
季清歡沒躲開任由他摸臉頰,感受著來自韓梟掌心乾燥微暖的溫度,恍如隔世。
他垂著眼睫說:“...是你先不要我的。”
千言萬語都理不清的矛盾,依舊存在。
卻在克製不住的輕淺碰觸中,彼此心底同時彌漫出澀軟難言的愛意,被指尖溫柔無儘裹纏著,傾訴著渴望和惦念。
一個用指尖磨蹭紗布,一個小心翼翼的碰著臉頰。
但假如人的靈魂能用肉眼看到。
他們此刻。
在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