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床榻裡,兩個人依偎而眠。
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並沒有很清晰,但在一起出生入死後,也唯有靠在彼此身邊才能睡的安穩。
不出意外的是兩個人都做噩夢了。
事實上——
今日參戰過的所有兵將,這夜的夢境都不會踏實。
韓梟睡在季清歡沒受傷的那條腿旁邊。
他側躺著睡的稍高些,季清歡的臉龐埋在他散發甜梨香的肩窩兒裡,呼吸淺淺的響在床幔中。
韓梟偶爾驚醒,會替季清歡擦擦額上的汗。
再很輕的印過去一枚額頭吻。
把臉頰貼在季清歡額角上,他閉著眼拍拍季清歡,帶有倦音的輕聲說:“乖乖睡覺,不許做噩夢。”
當韓梟睡去之後。
季清歡偶爾也會被驚醒。
他同樣安靜不吵韓梟,卻要睜眼看看韓梟在不在。
鼻息間嗅著韓梟身上的味道。
能衝散他夢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兒,以及那些匈奴兵們殘暴的怒吼,高高揚起的刀......
他怕摟的太緊韓梟會熱。
畢竟這是盛夏。
所以就隻是牽過韓梟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再把臉龐窩進韓梟肩側接著睡。
戰後的這夜。
兩人靠在一起,像受過傷害回到山洞裡的小獸,彼此依靠攀附著,互相慰籍戰中噩夢所帶來的不安。
腎上腺素逐漸褪去。
在這寧靜深夜裡,最親密的人靜靜躺在身旁。
這份溫暖足以驅散所有的不安和憂慮,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寧起來。
最親密的人躺在身邊,足夠安心。
夜幕依舊靜謐,閃爍的繁星散發著柔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