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正如季清歡所料。
季家軍探兵們騎馬回來報信。
“報,野狗坡附近的草皮發現扯拽痕跡,像是有人扯著草皮攀爬過,地麵上雖然被清掃一通,卻還能瞧出火熏黑痕,小的挑開溝渠野藤,撿到兩根被燒過的木碳.....”
“木炭尚有餘溫!”
尚有餘溫。
代表埋伏的遼兵就在附近。
探兵此話一出。
幾位將軍陡然目光淩厲,紛紛攥緊了佩刀。
“君上?”
“慢,”季清歡思索,“還不知埋伏人數.....”
隻能先試試。
他當即做出部署,朝幾位將軍說:“錢將軍與我帶兵往前去,牛將軍領三千步兵摸左側峰,王將軍領三千步兵摸右側峰。”
“我們往前行?是否冒險呢,”錢老將軍捋了捋胡須,“萬一遼兵推下巨大石球又或放出箭雨,怕是傷亡過大,且咱身處穀中不好還擊。”
言之有理。
牛得草和王虎也點點頭。
“那就造個障眼法,”季清歡想著對策,“...這樣,稍後咱先放出一批馱著稻草人的戰馬,看看遼兵是什麼招數,畢竟天黑,他們也看不清是不是真人。”
讓遼兵誤以為是‘騎兵’加速闖過山穀。
一著急勢必亮招子。
“哎,可行!”錢如意眼眸亮了,轉頭朝小將下令,“後頭牛車上有乾稻草,捆成小段,裹上披風係於馬背,四十來個就行,快去。”
“是。”小將應聲跑開。
季清歡接著朝牛、王兩位將軍說:“等他們亮出招子,你們自兩邊側峰同時撲上去,我跟錢將軍會兵分兩路援你們。”
“得令。”兩位同時拱手。
一番準備便做好了。
“......”
片刻後。
野狗坡前,天幕是黎明將至的湛藍色。
蔥鬱夏季的山風裡滿是肅殺。
季清歡傳令叫將士們熄滅大半火把,讓光線更差,又喊來行軍鼓手拿出嗩呐備用。
估摸著牛得草和王虎已經摸到側峰位置。
“動!”他朝身側說。
眼眸在火把映照下冷熠果決。
“嘟嘟嘟——”
鼓手舉起嗩呐,吹了一串假的前進號聲。
兵將們放聲大喊著造勢。
“衝,衝過這片山穀!”
於是。
幾十匹馱著稻草人的戰馬齊奔入內!
所有兵將的刀都已經提在手裡,蓄勢待發。
隻見戰馬剛跑進入口不久,兩側山峰就爆發出無數刀劈聲,遼兵像是在劈斬著什麼。
隨後轟隆隆的巨石塊接連砸下。
跟錢老將軍預測的山穀戰必用伎倆一樣。
果然是滾石陣!
幾十匹戰馬還算蹄子矯健,背上的稻草又沒什麼重量,它們在巨石中長長嘶鳴著接連跳躍,大多數都避開了滾石。
昏暗光線下。
稻草人把遼兵成功騙過。
遼兵準備大半夜的巨石全都砸空了。
好一個竹籃打水。
錢老將軍暢快的罵了句:“嘿呀,就這點本事!”
“...該動了。”季清歡緊張低喃。
一雙眼眸盯著兩側坡峰。
他話音剛落,不等巨石在山穀中跌宕停穩。
就聽得側峰兩邊傳來喊殺聲,牛得草和王虎他們已經衝鋒。
這是按計劃撲上去了!
現在不知道遼兵有多少人,季清歡是按預估的遼兵最多人數來應對。
他拽起韁繩喊:“錢將軍往左,我攻右側!”
“走!”錢如意也調頭。
“殺呀——”
山穀裡留守的兵將們一分為二。
就此衝殺上去!
“......”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韓梟正在慢悠悠趕往北陽關的路上。
他絲毫不著急,甚至還叫兵將們逮來野雞烤了吃,給自己補補身子。
被借過來的一千季家軍騎兵,完全摸不準這世子什麼心思,暗自腹誹了一路。
此刻正是休整時間,起鍋燒早飯。
季家軍騎兵們紮堆湊在大樹下,小聲議論著。
“...世子怎麼跟鬨著玩似的,借兵的時候說是叫咱去守渡口,如今又說叫咱跟他一路走,奇怪的很。”
“瞧,大清早在那啃雞腿兒呢。”
“早知如此不如不來,跟在咱少主身邊還能出把力。”
“就是嘛,跟著紈絝世子晦氣的很。”
“世子行不行,不如咱回去吧?”
“哎!可不能這樣,少主臨行前叮囑過叫咱們聽世子的話,擅自回去跟逃兵有何區彆?”
“這倒也是,不能跑回去。”
“那、那他都不使喚咱,叫咱跟著遛馬呢?”
“行軍還慢悠悠的,這是郊遊還是大戰?”
“說好的追擊老賊呢。”
“哎喲,你們看,破遼軍怎麼越來越少了,是打頭陣先走了?”
“真的啊!兵將越來越少.....”
“叫遼兵偷走了吧。”
“去!你淨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