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英是個閒不住的，她嘴裡磕著瓜子，順便給了年阿娘一把，埋汰的說道：“那娃生多了，對女性身體不好，有兒有女的，還要啥二八大杠啊？隻要娃平安健康，我們當父母的也能落心不是？
生五個，一般人家也養不起，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家就差去啃樹皮了。”
六十年代餓飯的時候，還能看到人吃人，要不是她混黑市，還真養不活幾個人高馬大的兒子。
她們隻看到現在的周正俊挺，哪懂她這當娘的不容易。
年阿娘想想也是，她一隻手撐著下巴，難得悠閒的說道：“娃都長大了，也不惦記那些了，阿妹有對象，再給她阿哥找個，我跟她阿爹出海都有奔頭了。”
苗秀英湊上去，小聲的問道：“妹子，你這每天拉一船到收購站，能有多少錢？就沒想過去黑市？”
年阿娘一聽，下意識到處看了一眼，確保周圍沒有其她的漁船，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有好貨當然去了，不然賣給收購站多虧，那些人看你貨多，想法子把價錢往下壓。
咱漁民也要吃飯，我老了倒是不要緊，還得攢點，給我兒子討個老婆呢！
咋，你有想法？那紅小兵追得緊，去了小心點，免得人財兩空，你還得去局子裡蹲幾天。”
苗秀英模棱兩可的開口：“有貨就去，沒貨就算了，我兒子是軍官，我也怕被抓到，讓他挨處分。”
年阿娘表情嚴肅：“那你還是彆去了，那些嗅覺靈敏的就跟狗鼻子一樣，咱漁船上被抓了幾個。
紅小兵張那是挨家挨戶的警告，現在，大家都老實了，不敢冒頭。”
苗秀英從她嘴裡，還是了解到不少的情況，她也想到了應對之策。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想賺錢，就沒有不難的。
漁船行駛了一段時間，薑顏百無聊賴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海麵，有什麼銀光閃過。
她定睛一看，身子不由得站起來，眼眸逐漸瞪大，她顫聲道：“帶魚，成群結隊的帶魚。”
她的高昂嗓音，吸引了甲板上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開船的年阿爹，他讓阿娘來掌舵，就跟撿錢一樣，撒丫子提著網就衝了出去。
年阿娘開船追了上去，才讓大家看到了薑顏所說的魚群，好家夥，差點閃瞎鈦合金狗眼。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海麵銀光閃閃的，根本數不清，要有密集恐懼症，那得看得頭皮發麻的。
年阿爹激動的手抖，他出海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大規模的帶魚出沒。
帶魚正在追著可以食用的毛蝦和章魚。
說時遲那時快，年阿爹來不及考慮，手拋網丟了出去，漁網散開，網住魚群。
薑顏眼疾手快的將帶來的網撒了出去，網住後，看著那撲騰的魚，苗秀英跟她一起拉。
她那心臟，撲通撲通的，都快跳出胸腔了，她看一邊呆了的陸建國，招呼道：“老陸，快點來搭把手，這魚太重了，你在發什麼呆，要死啊！”
年家的漁船不小，可以承載幾千斤魚，薑顏這一網，撈的也不少。
陸建國被喊，也反應過來，他一把扯住漁網，陸厲跟陸彥也來幫忙。
苗秀英喊道：“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幾個人撅著屁股，拉得滿頭大汗，年阿娘看得心熱，她嗓音都有些顫抖，“多少來斤？看你們都快拉不起來了，我的天，還沒見過這麼龐大的帶魚群呢。
那銀光，都快把我的眼閃瞎了，老苗，你們發達了，今天這船送去收購站，也能賣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