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似婚 今霧 11258 字 11個月前

這想法有自虐的傾向,林予墨問:“那你怎麼不請他來?”

“請了,沒回,不過我已經習慣了,要是回了我還納悶呢。”白依一口飲儘,指尖擺弄玻璃酒杯晃蕩,呼出口氣,給她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林予墨瞥了眼。

【兩點考試】

【七點跟Cecilia晚飯】

【七號大姨媽可能會到訪,買姨媽巾】

【……】

感情是直接拿傅硯禮當備忘錄了,林予墨銳評:“他現在還沒刪你已經是奇跡了。”

“是吧,這樣看我還有機會。”白依欣慰地收回手機。

“誒,鐘汶他們來了,這裡!”

他們之間朋友大多都互相認識,林予墨托腮不冷不熱跟人打招呼,一行人坐下閒聊,雜七雜八什麼都說,難免會談到男朋友的問題,問到她,她唔了聲,想到前段時間的晦氣,說自己還是喝酒吧。

這一喝起來就有些過量。

她這段時間過得太憋屈,酒精上頭,情緒滿溢出來,昏沉間聽見白依說她喝醉了,得叫個人來接,至於人選,白依早就想好,直接聯係傅硯禮,幾聲過後那邊電話接聽,避免電話被掛斷,白依開門見山說林予墨喝多了,問他有沒有時間來接人。

“地址發我。”低沉清冷男音。

白依眼前一亮:“好嘞!”

半個多小時,傅硯禮抵達目的地,門口有工作人員,門外已經聽到聒噪樂聲,對喜靜的人而言是折磨,他沒遲疑,抬腿進去。

他一眼看見吧台邊的林予墨,背影瘦削單薄。

身邊還有人,見他來,舉手示意,言笑晏晏叫他傅總,聲音跟電話裡的一樣。

傅硯禮出現的那一刻,白依總算明白,為什麼白月光傷害力能這麼大。人大抵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襯衣西褲,寬肩窄腰腿又長,比之幾年前,少了幾分書卷氣,平添成熟男人的味道,袖口卷起,袖口肌肉線條緊致漂亮,力氣應該很大,抱人會疼嗎?

她越想越神經,趕緊跟人打招呼:“來這麼快,不知道傅總還記不記得我?”

視線在她臉上一掃而過,沒有任何波動,是沒有印象的平靜。

白依想到了,主動介紹自己:“白依,是予墨的朋友,你也應該不記得,我以前還追過你。”

傅硯禮微頓:“抱歉。”

“沒事,說明我當時追得還是太過含蓄。”以至於沒給當事人留下半點記憶,今天就這麼一眼,多少年單相思都值了。

“她喝了多少?”

“四五杯,還好,沒有太醉。”

林予墨的確沒太醉,還能認出傅硯禮,捋了把頭發,稍稍清醒一下,拍下身邊的位置,讓他坐。

“怎麼喝這麼多?”傅硯禮坐下。

“不多。”

林予墨沾酒上臉,這會兒紅到脖頸,眼裡濕漉,像患了場重感冒高燒不退,她眨著眼睫,問他喝什麼,又自告奮勇給他點吉普森,口感辛辣,勁足。

“我開車來的。”

“那我喝。”

指尖碰上杯沿,被傅硯禮推遠,她拿不到,掃興地咂嘴。

“傅總你好,我是瑞興易陽。”

又有人聚攏過來,平日裡見不到的人,能在一場小聚會上見到,傅硯禮點頭,禮貌跟教養是刻在骨子裡的,雖在社交上不主動,但也不會掃人麵子,即便,他們之前並無交集,以後也不大可能會有。

不過一會的功夫,已經圍來一圈人,硬生生將朋友聚會,變成拓寬人脈的商務場合。

傅硯禮是焦點,一直都是,他的姓氏,就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林予墨早已習慣,趁著他無暇顧及自己時讓調酒師將酒遞給自己,剛握在手裡,被一隻手拿走,傅硯禮同事向身邊人致歉說自己現在有私事要處理。

“彆喝了。”

林予墨抹了把臉:“但我今天就是想喝。”

傅硯禮無視她可憐眼神,給她要了杯溫水,她的確口乾,捧著喝了口,喉嚨裡燥意被撫順些,她長長歎口氣。

“我是不是很差勁?”

他對她是慣常的語氣:“沒有,你很好。”

林予墨托著腮,眼裡浮著迷茫薄霧,認為自己挺差勁的,她沒做成過什麼事,長輩見麵便問有沒有談朋友,該考慮考慮結婚了,她沒異議,順應安排,見過的人十指數不過來,但每次她都是被拒絕的那方。

憑什麼,真挑起來那些人還不一定能入她眼。

這幾天姑姑也沒閒著,又有數個新的人選發來,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約著見麵。

各個青年才俊,業內精英,多到她都膩煩。

一定要結婚嗎?

一定要事業有成嗎?

她隻想在無人角落裡擺爛。

傅硯禮喝水,過後問她:“是因為那位相親對象?”

那是幾天前的事,以前不是沒有過,通常沒多大反應,他可以理解為,上一位的確是入了她的眼。

他見過。

第一眼,有些意外。

“是,也不算是。”那隻是一個情緒突破口。

“如果因為他沒這個必要,適婚年齡的男性還有很多,一個選擇被劃去無所謂,你仍然還有很多選擇。”傅硯禮聲音低沉,字正腔圓,在嘈雜環境裡,依然清晰。

林予墨偏過身,一隻手臂撐在吧台,麵向著他,問:“你也想給我介紹結婚對象嗎?”

傅硯禮聽完隻是反問:“你需要嗎?”

“那我跟你說說我的擇偶標準,”她醉眼婆娑地豎起手指,一條條細數:“要長得周正,有錢,至少不能比我窮,私下不亂搞不亂玩,嗯,得是頭婚,我不想給人當媽……”

“噫。”

林予墨眼睛睜大了些,眼睫垂了又垂,像第一次認識他,她靠近些,變幻光影裡緋紅眼尾妖冶明媚:“我突然發現……”

“你就蠻合適的。”

語氣甜而脆,有微醺後少女天真爛漫。

無心一句,卻要讓人消化許久。

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你也沒結婚,傅阿姨老跟我念著,就怕你以後孤獨終老,我們倆也算是同病相憐。”她歎氣,多感慨似的。

後麵的話傅硯禮沒聽見。

酒精混合著檸檬清爽的氣息撲麵,被吸入肺部,像是一種癮,一種癔症,明知道不應該,還是想據為己有,哪怕隻有片刻。

早已爛熟於心的綱常倫理被棄置,不曾見光的陰暗念想在報複式滋生。

不該這樣的。

至少不是現在。

林予墨眯眼,用著某種鄭重其事的語氣:“傅硯禮,要不然我們湊合著結婚算了。”

他們結婚,不會再有催婚,沒有沒完沒了的相親,免去她大部分煩惱。

她真是喝多了什麼玩笑都敢開,傅硯禮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眾星所捧,找她幫忙介紹認識他的女生前仆後繼,他們不一樣,他不結婚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他選擇不結,哪裡用得著跟她湊合呢。

傅硯禮凝睇著她的眼,良久開口,說:“好。”

“嗯?”

“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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