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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頌簽幾位新人?,同時?招幾名新員工。
於情?於理?,都應該辦一個歡迎會慶祝一下,地點?是她挑的,不是隨意的,而是有私心?的。
她提前?告訴傅硯禮,可能要玩到挺晚的。
“多晚?”
“九十點?,不確定。”
傅硯禮說:“彆喝酒,你酒量不好,太晚不安全。”
“我其實酒量見長,你……”
“林予墨。”電話那邊,又傳來?嚴肅一些的聲音。
她拿著手機,說好好好,她不碰。
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當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打電話過去,讓他來?接自?己。
聲音很?明顯就是喝醉了?的。
傅硯禮聲音冷一些,問:“你喝酒了??”
林予墨實誠地回答,語氣雀躍,還挺自?豪:“是的,喝了?好多好多酒,所以不能自?己開車,你來?接我好不好?”
“去之前?怎麼跟我保證的?”聽著像是生氣了?。
林予墨說:“大家都喝,氣氛那麼好,我一個人?不喝多掃興啊。”
事情?已經發生,傅硯禮沒有在這件事上跟她糾結,隻?說:“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你不過來?嗎?”
“嗯。”
“為什麼,生氣哦?”
“是,我在生氣。”
林予墨抿抿唇笑,帶著醉意的聲音,像是綿軟的冰淇淋,說:“我不要,我就要你來?接,傅硯禮,快來?接你老婆哦。”
“……”那邊不出聲。
她繼續攻勢:“怎麼辦,我隻?想讓你來?接。”
隔半分鐘,那邊有歎息聲,緊跟著,傅硯禮道?:“等著,我三十分鐘左右過來?。”
“好,等你。”
林予墨掛電話,舔唇得逞地笑了?下,她沒有跟員工待在一起,而是坐在卡座上,在這間酒吧裡,她曾經坐過的位置。
在這裡,她醉意上頭,向傅硯禮提議,他們要不然湊合湊合結婚算了?。
如今在坐這裡,人?跟心?境都不一樣了?。
半個小時?,傅硯禮過來?,身上的居家服還沒換下來?,在酒吧裡,就像是誤入妖魔鬼怪洞窟的白麵書生,不少人?注意到他,跟同伴對視,麵麵相覷,甚至有人?躍躍欲試想要搭訕,男女都有。
傅硯禮目標始終確定,目不斜視地走過來?。
林予墨托腮,臉紅撲撲的,眼裡像是盛著一汪春水,過分熠亮。
傅硯禮走近,臉色還是不大好,從電話裡聽到她是有些醉,現在看到人?,以及臉紅程度,確定喝不少。
答應的事沒做到,如果再?醉一點?,如果有不壞好意的人?怎麼辦,他有那麼點?生氣。
“坐。”林予墨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
“回去了?。”傅硯禮說。
林予墨拉著他的手臂,沒用什麼力氣扯動下,說:“讓你坐你就坐嘛,站那麼直是罰站嗎?”
袖子被扯動,傅硯禮還是選擇坐下。
林予墨撐著手臂,靠近些,問:“你還記不記得這裡?”
“嗯,我記得。”
怎麼會忘記,在這裡,他的妄想變成現實最接近的一次,他沒碰酒,也像是跟著醉了?一樣,所以在她說出那句玩笑話,喉嚨收緊,生怕錯過就再?也沒有的機會,他說好,如癡如狂,心?臟快要超負荷的炸裂開。
“這裡,算不算是我們的開始?”她笑著問。
“是的。”他神?色緩和很?多,已經忘記來?時?因什麼生氣,陷入當時?的情?景裡。
林予墨坐正些,她穿得裙子花紋是夏日小雛菊,顏色是淡青色,清新雅致,她莞爾一笑,從身後拿出一隻?首飾盒,她打開,裡麵躺著一枚銀色男戒。
傅硯禮怔愣一秒。
她開口道?:“傅硯禮,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不是湊合,是因為喜歡,我想跟你共度餘生,一起再?過下一個二十七年,下下一個二十七年,直到時?間終止的那一天。”
“給我個機會?”
林予墨抿唇,戒指是提前?定做的,求婚是她靈光一現的,在他們的故事裡,他們婚姻的開始,並不正式,她想要再?來?一次。
傅硯禮盯著戒指許久,甚至忘記回答,他取過那枚戒指,指腹摩擦著邊緣,金屬的質感?,在戒指的內環裡,刻著很?小的圖案,精致小巧。
國際象棋裡的國王。
不是騎士,是國王,獨一無?二的,隻?屬於林予墨的國王。
他摩擦著圖標,緩慢地,像是摁著一粒火星。
林予墨等待許久,問:“同不同意嘛?給我個麵子,表個態。”
一句話,氣氛全無?。
哪裡是在求婚,分明是脅迫。
傅硯禮取下之前?的婚戒,戴上去,尺寸剛好,他說:“我很?榮幸。”
林予墨滿意地笑,挑著眉,儘管心?裡已經想象過他的反應,還是在現場親曆後,才明白那顆在跳舞的心?臟有多歡樂。
“什麼時?候準備的?”他問,手指仍然在摩擦著外圈,胸口有柔軟在扯動,他聲音也放得很?輕。
林予墨俏皮一笑:“是秘密。”
傅硯禮啞然失笑,盯著她的臉,問:“喝酒是騙我的,哄騙我過來?。”
“哦,那倒不是,是真喝了?。”她怕他不信,呼出口氣,“你聞聞,味道?重嗎?”
呼完,眨著眼睫,看著很?是無?辜。
酒精裡裹挾著果香。
不是淺淺的,至少喝過三杯。
“……”
他往後靠,氣笑了?,但就是拿她沒辦法。
這輩子大概也沒辦法。
他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