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北的天兒,真是能冷的凍掉耳朵,就這樣也擋不住大夥撈魚的熱情,除了殘的,年紀太小和太老的走不動的,怕是人都在河邊等著了,就怕魚撈上來少分了。
河麵上厚厚的冰,像麵大鏡子,反著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韓清韻把手裡的鐵簽子找準了個地兒,雙腳岔開,穩穩當當站在冰麵上,她把鐵簽子往冰上一戳,愣是把冰麵戳了一個小洞。
右胳膊一掄,那鐵錘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精準地砸在鐵簽子上頭,“當當當”,幾下簽子就下去一尺。
“媽呀,真是人不可貌相,韓家閨女長的像天仙兒似的,力氣咋就這麼大呢?”
“以前也沒看出來。”
“哪能讓你看出來?要不是上次周有肉掉河裡咱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她力氣大。”
岸邊上的人嘰嘰喳喳的。
趙桂雲嗷一嗓子,“都給我閉嘴,嚇著我閨女咋整?敢情不是你家閨女你們不擔心了。”
好家夥,她閨女給全村鑿冰這些人在看西洋景。
趙桂雲狠狠瞪了一眼大隊幾個乾部,感覺三份魚要少了。
就不應該答應。
幾個村乾部被瞪得莫名其妙。
莫從之張開嘴都能看見心就在嗓子眼兒,他就站在最前麵,萬一冰裂開了他好第一時間衝上去救援。
大夥被趙桂雲這麼一吼都不敢吱聲了,隻聽見冰麵上鐵錘叮叮當當的聲音。好在韓清韻給力,半個小時就鑿開一個小盆口的洞。
趙桂雲心疼閨女,她朝韓清韻喊,“閨女啊!胳膊受不了了,趕快歇歇,要是傷了可咋整?”
莫從之腰上係上繩子踩上冰麵,就一腳一滑的走了過去。
他接過韓清韻的錘子,“你歇歇,我來。”
韓清韻從善如流的把錘子遞給他,莫從之接過鐵錘,手裡一沉,這錘子怕是有二十多斤,韓清韻掄的時候大夥看著像輕飄飄,但誰拿誰知道。
莫從之感覺自己是老爺們兒,怎麼能輸給未來媳婦兒?這不科學啊!
他掄起錘子當當當的敲起來,幾下手臂就發麻了。但不能表現出來,太丟人。
莫從之愣是敲了半個小時,韓清韻後來是從他手裡搶過來的。
其實莫從之還能敲,不過韓清韻覺得他效率慢。
莫從之已經比一般男人強了,畢竟是當兵的,但韓清韻她不是常人呐!
總之一個上午,韓清韻兩個人終於把撈魚的大洞敲完了。
呼出一口氣,兩個人互相扶著朝岸邊走去。
周建設大聲吆喝,“大家夥把繩子都係好,帶上網,上啊!”
武衛民帶著聯防隊,還有村裡的壯勞力拿著網就上河麵了。
趙桂雲心疼的要看韓清韻的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後悔,太後悔了。她們家又不差那口吃的,乾啥讓孩子遭罪啊!心裡老後悔了。
韓清韻,“沒事兒,帶著手套呢。”
韓淨遠,“你跟妹夫回家,我跟咱媽在就行。”
趙桂雲,“把幾個小崽子帶回去,你瞅瞅,這半天鼻涕凍老長,等一會兒分魚我還得看著他們。”
幾隻小的也覺得冷,不想看了。
小拴住早就從大壯身上下來,被韓淨遠用軍大衣給抱在胸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