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撫弄著她的臉。淩亂了她的發，讓其從她的雙眼之中掠過。
“殿下？”
女仆一開始，還有些發愣，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
但是很快，她明白了過來，連忙上前想要扶住列蒂西雅。
不過，卻被她揮手斥退了。
“這種事情，我還可以做到。”
列蒂西雅的嘴角滲出鮮血，心臟瘋狂地鼓動。
血液仿佛在燃燒，骨頭仿佛在哀嚎。
渾身的劇痛就像是一個無比強大的敵人，想要阻止列蒂西雅站起，想要摧毀她的意誌。
【坐下吧，隻要再一次坐下，就不會有痛苦。】
冥冥之中，好似有這樣一道聲音在列蒂西雅耳邊呢喃。
那是惡魔的低語，想要引人墮入地獄。
列蒂希雅知道，一旦自己聽了這話再一次坐下，她就永遠都無法再站起來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
“再坐下什麼的，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的。”
貪婪的心在渴求著舒適，但列蒂西雅不允許。
她咬著下唇，將雙手按在劍柄上，用力之大，甚至讓指甲折斷。
一滴一滴的，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滑落，流到了雕花的劍鞘之上。
“該去結束這一切了。”
“他，還在等著我。”
猛地用力，全身內臟仿佛破碎了些許，列蒂西雅低語一聲，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女仆一直都在看著這幅畫麵，她無數次想要伸出手幫助列蒂西雅，但是，卻在半途縮了回來。
她已經完全都明白了。
望著湖麵，女仆——克賽西莉喃喃自語。
“這，就是最後了嗎？”
“終於，這個時候也到了。”
克賽西莉曾經無數次想到過這種畫麵，但是，真正的到了這個時候，她的感受卻十分難以形容。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是脫了線頭的毛線一樣，根本無法解開。
克賽西莉唯一明白的一點就是，這其中，沒有喜悅。
為什麼呢？
明明以前那麼期待這最後時刻的到來，
但是現在，卻連一點兒喜悅也無法感覺到。
“原來是這樣。”
克賽西莉轉過頭，看著撐著劍柄喘息著的列蒂西雅，笑了。
“我，原來是舍不得啊。”
她抬起頭，心緒淩亂，不知飛往了何處。
這種生活，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了。
之後的，就隻有陰天，再也沒有晴天了。
“克賽西莉，不對，愛麗絲，一直以來謝謝你了。”
列蒂西雅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上依舊掛著愛麗絲與她見麵的時候第一次看到的那種柔柔的笑容。
“還是請叫我克賽西莉吧，我都已經習慣這個名字了，一時間再改回去，反倒是無法習慣。”
克賽西莉習慣性地拿起一張手帕，走上前輕輕地替列蒂西雅擦去她嘴角的些許血跡殘留，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
列蒂西雅沒有抵抗，也如同往常一樣接受著克賽西莉的服侍。
對於她們來說，這就是她們所有的日常了。
“謝謝。”
列蒂西雅再一次輕聲說道。
“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就像是殿下您一樣。”
克賽西莉說道。
然後，她的全身就是一僵。
柔軟的觸感，帶著些許香甜的味道，觸碰到了她的身體。
“一直以來，真的是麻煩你了。”
“克賽西莉，這就是最後了。”
“之後，我也會永遠祝福你的。”
列蒂西雅抱著克賽西莉，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想起我的話，就抬頭看看吧。”
“我就在那裡。”
“你存在的地方，我就在那裡，從來不曾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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