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掀開車簾一眼便瞧見那抹身影。
“瀚兒……”她驚訝的喊道。
在門口凹造型的少年便是容啟望和胡氏的兒子,容詩瀚。
今年十四歲。
十一歲考中頭名秀才後被清溪書院的吳夫子看中招收為關門弟子。
自那之後便住在書院裡,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幾次。
前些時日寄回書信說今年書院事多,可能回不來。
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胡氏跳下馬車,衝過去緊緊抱住容詩瀚。
母子倆已經半年多不曾見麵,胡氏想的緊。
“母親,快放開兒子,還未給大伯父見禮呢。”容詩瀚看到容百川一家看著自己,輕拍胡氏後背說道。
胡氏抹著淚放開他。
當年容詩瀚被吳夫子點名收徒,何等榮光。
胡氏也憑此被各家夫人奉承,壓了秦楠靜一頭。
不過唯一不好的是,清溪書院管理嚴格,封閉教學,學子們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回家兩日。
甚至有時書院有其他安排,連節日都不得回家。
第一年,胡氏因思念兒子,夜夜以淚洗麵,懷上容月娥才好了些。
容詩瀚踏著四方步走到容百川麵前,握著書,拱手作揖。
“大伯父,大伯母……”
看到容白川懷裡的小娃娃,“這就是小妹吧?”
“額……對,你小妹。”
知道家中的一些陰暗過往後,容百川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侄子。
容詩瀚打小就懂事,時時端著禮節,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仿佛是一個儒雅書生的模子。
這樣的人,容百川年輕時是不喜的。
太假了,沒有一點樂趣。
所以麵對這個侄子的時候沒有一絲親切感。
容詩瀚從袖中掏出一隻白玉毛筆,小小一隻,做嬰兒的玩具正好。
“這是侄兒給小妹帶的見麵禮。”
小家夥懶懶的伸出手接過,在手中轉了兩圈。
啪嗒~……
白玉墜地,斷成兩節。
【這個哥哥也太寒磣了吧,他自己做玉扇的邊角料打了個誰都不要的毛筆,拿來送給我!小氣!哼!】
【他也是個壞人,他的東西朝夕才不要呢。】
小家夥朝容詩瀚吐吐舌頭,轉頭趴在容百川肩上。
容詩瀚的臉,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似的,麵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個……”胡氏衝上前就想教訓容朝夕。
被容詩瀚攔住。
“沒事,許是小妹不太喜歡。”
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謙謙君子的人設不能崩!
“哎呀……”秦楠靜驚呼一聲。
容百川一臉古怪的看向自己夫人,這個時候才驚呼是不是有點假?
“抱歉啊詩瀚,妹妹年紀小,手上沒什麼力氣,明日再送她一枚金鎖就是了,那個摔不壞。”
容詩瀚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好的,沒想到小妹會喜歡金子。”
“爹,娘……”容絮青掀開車簾打斷幾人尷尬的寒暄,“我先送思思回去。”
今日中秋節,理應和家人一起度過。
喬思思還是住在侯府的話就不叫話了。
“好。”容百川看向喬思思,“思思啊,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然後吩咐王仁護送她們去喬府。
喬思思微微點頭,“謝謝容叔。”
她知道,容百川這是在給她撐腰。
回到府中,梳洗一番後,時間還早,一家人準備去街上逛逛,今晚城外護城河有煙火會。
哪知剛出院門,就被老侯爺叫到頤華院。
到了門口,便聽裡麵歡聲笑語,好不熱鬨。
“大伯父……”容詩瀚眼尖的看到他們,起身迎出來。
見到坐在輪椅上麵色紅潤的容嶼白,眸光閃了閃。
他好像比元宵時看上去好了很多?
難道真的靠著意誌力,抵抗了毒藥的侵蝕?還是大伯找到了解藥?
“嶼白近日身體可好?”容詩瀚笑著問道。
“還……還好……”容嶼白艱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