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小段蠶叢鳥道,容朝夕被丟進了馬車。
馬車內還有三個小男孩,和兩名年輕女子,此刻都沉沉睡去。
還是人販子!?這下更好玩兒了。
“怎麼帶回來一個女娃?”接頭的男人皺著眉,拉著的馬臉更長了,“不是說綁殘疾少爺嘛?”
“出了點小狀況。”
陶姑跟著鑽進車內,關上車門,麻子男和刀疤男一左一右坐到駕車的馬臉男兩邊。
“那將軍府守衛森嚴,我們不好接近主院,等到半夜進去,結果在路上遇到了這個小東西……”
刀疤男往馬車後看了一眼,見無數飛鳥和小動物竄出來小道,沒甚在意,繼續說道,
“看她穿著華麗,就是那個小女兒,雖說女娃不值錢,但聽說那容將軍寵的很,想必比那殘疾少爺更有價值。”
“反正隻要引來那將軍逃獄帶兵出城,綁誰都一樣。”
“說的也是。駕!”
馬臉男砸吧下嘴,覺得是這個理,打馬駕車前行。
馬車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行駛。
道上行走的人們紛紛靠邊讓路,有人好奇觀望一眼,抬手揚了揚車輛行駛帶起的灰塵,掂掂肩上的扁擔或背上的菜簍,繼續往京都城的方向走去。
時不時閒聊兩句。
“今天起的有點晚了,不知這些菜能不能全賣出去?”
“你個種菜的老農,昨日你也是這麼說的,一天天就知道偷懶,你能把菜賣完,那就是個奇跡……”
“我賣不完怎麼了,還能背回去自己吃,你那兩筐水果賣不出去還能自己吃完不成?”
“哈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可不是去賣的,有買主定了,我去送貨,哈哈哈哈哈……”
“……”
誰也沒想過,這簡陋逼仄的馬車裡擠著六個孩子,其中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娃娃,正盤腿坐靠在兩個小男孩圍著的小窩裡,抱著奶瓶狂炫。
小家夥邊喝邊皺眉:不如岩竹姑姑兌的蜂蜜羊奶好喝,太淡了,朝夕喜歡甜的。
但出門在外,有的喝就不錯了,朝夕不嫌棄。
容朝夕噸噸噸喝完牛奶兌米湯,壺裡沒了。
打了個嗝。
此刻馬車已經使出官道,越來越顛簸,隱約能聽到外頭成群結隊的鳥鳴和林間動物壓低的叫聲。
馬車內的男孩和女子也接連幽幽轉醒,醒來便驚恐的哭了起來。
“這是哪裡?你們是誰?快放我回去!”
女子大概十五六歲,警惕的看著門口的陶姑。
瞧見容朝夕,眉頭微微蹙起。
馬車內有兩名女子,皆是相貌極好的。
其中一人衣著樸素,打了個補丁,看起來頗為貧困,此刻正縮在角落裡低低哭泣。
說話的這位……
容朝夕蹙了蹙眉,麵露不解之色,隨後一臉嫌棄的咂了咂嘴。
她穿著雖是丫鬟打扮,但麵容極其精致,看著便是富家小姐的模樣。
女子濃眉如墨,長睫似扇,鳳眼微挑,一張清雋秀氣的臉下竟然長了一副低沉粗啞的嗓子。
毀美人,太毀美人了!
來人給她毒啞!
陶姑嘴角微微抽搐,想來也有此等想法。
“這是哪裡啊?你們快放我出去,嗚嗚嗚……”
三個剛醒來的五六七八歲的男孩相繼哭起來。
嗙嗙嗙……
車門被外麵的男人用力拍響,“哭哭哭,哭什麼哭?老子帶你們去山上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