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便見容嶼白額頭上頂著個光溜反光的雞蛋。
“二哥哥,你把雞蛋放額頭上乾什麼?給朝夕吃吧。”
說著,容朝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一抓。
容嶼白頓時痛得呲牙咧嘴,頭暈目眩,直接當場淚流滿麵。
“嘶……”
“咦?怎麼拿不下來?”小家夥疑惑。
其他人看著肉痛的‘斯哈’一聲,轉過頭不忍。
好一陣兒,容嶼白緩過勁兒來,一臉幽怨的盯著容朝夕,指著自己的額頭,
“容朝夕!這都是你乾的好事!你還……”
擦過藥之後,本來沒多疼了。
朝夕那一爪子,讓他的唇色全無。
“……”
看著哥哥扭曲的臉,容朝夕心虛的戳著手指頭,連忙取出一片樹葉,用口水給他粘在‘雞蛋’上。
第二日便疼痛全消,連一點淤青都沒留下。
今日有一場詩會,吃完早膳,容嶼白便穿上大氅出門去了。
到了含琴閣,顧臨已經等候在門口,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看似陌生的書生。
自從秦太傅答應指導顧臨以後,他幾乎和容嶼白同進同出。
是以,好些人巴結不上容嶼白,便找上了他。
好在他守住了底線,除了覺得有合適的聚會,他會代為邀請容嶼白,其他的一概不同意,不參與。
他知曉自己在京中的處境。
他出了任何問題,都會給將軍府抹黑。
因此,他一向謹言慎行。
向容嶼白引薦陌生人,這還是頭一次。
走近後,顧臨介紹道:“阿白,這位是孟凡飛,孟兄,是這次詩會的牽頭人。”
“容公子,久仰大名。您能來參加這場詩會,小生倍感榮幸。”孟凡飛恭敬道。
容嶼白微微頷首,“孟兄抬舉了。”
簡單寒暄後,幾人進到內院。
亭台樓閣,回廊小橋,花紅葉綠,曲水流觴。
此次詩會頗有自由散漫之意。
“容公子,見你近日日程繁忙,便想著你定然會喜歡著半歇半唱的詩會。”孟凡飛跟著一路介紹。
容嶼白禮貌頷首,莞爾不言。
他沒記錯的話,這人和容詩瀚交好。
秋闈時,容詩瀚昏倒那日,他第一個衝上去,將人抱起,急的四處找大夫。
幾次瞧見他殷勤的跟在容詩瀚身邊。
他摸了摸胸口,感受到衣服下的護心玉佩,稍稍安心。
朝夕特地從神樹上撕下一片樹皮化作玉佩,讓他貼身帶著,想來是預見了容詩瀚後續的動作。
既然察覺到了危險,容嶼白便不會掉以輕心。
待人都到齊後,眾人在流觴池邊就坐。
侍女候在一旁,幫助取池中酒盞。
樂起,院中一派祥和寧靜。
此次詩會邀請的皆是已經中舉的舉人,大家即興作詩詞的水準還不錯。
整個氛圍也很輕鬆自在。
容嶼白悠閒的烤著暖爐,剝花生。
當池中酒盞飄到他這處時,音樂停止。
侍女替他撈出酒盞。
此次以“時間”為題。
容嶼白微微斂下眉眼,將盞中酒一飲而儘後,緩緩道來:
“山川不逐陰晴換,宇宙閒看歲月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