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不如容嶼白,如今連會試榜單都沒上!”
“今日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老頭子聲音沙啞,氣得發抖。
他為了容詩瀚的天分,將容百川一家趕出家門。
可現在,容詩瀚被傻子壓著打。
豈不是顯得他很愚蠢,很可笑。
容詩瀚麵色難看,抓緊被褥,一語不發。
下人們戰戰兢兢不敢靠近。
“說啊!你之前的那些才華和文章,難道都是假的嗎?”老頭子還在厲聲質問。
有個丫鬟突然大聲道:“是假的!”
“大公子之前被人傳頌的文章都是假的,不是他寫的。”
“在程道人住的院子,奴婢看到大公子拿了一些文章手稿給他。”
“他們要做什麼法事,想要換掉嶼白公子的考試成績。”
小丫鬟是府中的掃地丫鬟。
侯府因收入來源已經斷絕,便開始克扣下人工錢。
如今這些下人隻因賣身契在侯府,不得不留下。
因對侯府不滿,好些都在消極怠工,時常找個僻靜地躲閒偷懶。
是以,小丫鬟親眼目睹了他們暗中做下的這些事情。
“奴婢前些日子還在大公子書房裡,瞧見了嶼白公子的手稿。”
“好多都是曾經在京都城風靡一時的文章。”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容詩瀚沙啞著嗓子喊道:“那些都是我的,那些文章都是我寫的!”
“我沒有抄襲!”他仿若困獸,疼痛加憤怒,導致麵容扭曲,頗有幾分恐怖。
“我才不會抄襲他的文章,容嶼白不如我!他不如我!”
老頭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隻覺心跳的厲害。
仿佛有重錘在敲擊。
“當年,你說怕嶼白看到那些書籍難過,要將它們拿去焚燒,你難不成……”老頭子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他沉著臉抬步往書房去。
“不準去!那都是我寫的,我寫的!”容詩瀚掙紮著去阻攔,摔下床榻。
丫鬟們站在一旁,不敢去扶。
老頭子推開門,在書房四處翻找。
將所有書籍翻的亂七八糟,都未找到。
他想了想,來到一幅畫前,將其推開,打開暗格。
老頭子渾身一顫,瞧見眼前一遝厚厚的白紙,邊沿微卷,像是經常翻閱。
其中有一些被撕壞了又重新粘好。
上麵的字跡極其端正,下筆有力,蒼勁如鬆。
這字跡,他極其眼熟。
同秦太傅,如出一轍。
容嶼白天賦絕佳,兩歲便能提筆寫字。
他喜歡秦太傅的蒼勁小楷,夜裡點燈都在苦練。
因為太矮,小小的孩子便站著書寫。
每完成一篇字,他都會先拿到祖父麵前求誇讚。
他的字跡,老頭子再熟悉不過。
是他一篇一篇,看著他練成的。
此刻,他翻開一張又一張手稿。
全是容嶼白的字跡,有四五張是這幾年在京都城傳頌的詩詞。
隻是被冠上了容詩瀚的名字。
老頭子捂著心口,額間大滴大滴地冷汗冒出。
雙手顫抖的厲害,喉嚨中泛起腥甜。
突的,老頭子看到一篇十分熟悉的文章。
——是容詩瀚考中秀才,被人奉為神童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