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停溜走,很快來到四月二十七,容絮青和蔣淩宇大婚的前一日。
將軍府中布滿紅綢,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氣。
“姑爺你不能過去,成親前不能見麵。”
“我是來找容叔的……”說著就想越過木繡往後院走。
“找將軍去書房,來後院乾什麼……”木繡堅決不讓路。
“那不是——”想遠遠看一眼嘛。
納征之後照規矩,儀親的男女不宜再私見,兩人已經大半月未見過。
蔣淩宇了望一眼,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有兩個小家夥從他身邊飛馳掠過。
“朝夕,你慢點兒,你去哪兒呀?”容月娥幾乎追不上。
“去給大姐姐準備新婚賀禮呀。”
容朝夕提著裙子,飛快的跑到府門前,左右張望一陣,瞧見了一個有些鬼祟的人後,她小步走過去。
晃悠來,晃悠去,那人都不見有動作。
小家夥眼珠子一轉,“哎呀”一聲,轉了兩圈,倒在男人麵前。
“小姐,你沒事吧?”男人好心將她扶起。
“沒事沒事……”容朝夕拍拍裙子上的灰,衝男人甜甜一笑後,轉身回了將軍府。
男人從地上撿起一方小手絹,放在鼻下聞了聞,還有絲絲甜香的奶氣,當即有些茫然地收起來。
是不是太順利了?
……
四月的天,已經初顯燜熱。
今日的深夜,漸漸起了白霧。
白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容朝夕躺在床上,隻覺身體一輕,接著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天乾零啟,悟道祥通,運簿逆轉,借!”
“天乾零啟,悟道祥通,運簿逆轉,借!”
“借!!”
“借……!!!”
“怎麼連不上?”
堅定的咒語慢慢變成疑惑。
容朝夕緩緩睜開眼,看著腳下的陣法,輕輕抬腳,踩了進去。
霎時光芒擴展,無數細線從陣法祭出,將她的運魄捆成繭。
容朝夕的魂魄天生地養,氣運更是連通天地萬物。
向她借運?
還是裹挾全部,祖墳都能撐炸咯。
容朝夕抱著小被子翻過身,趴著繼續睡。
……
翌日天方微微亮,將軍府內外已是一片喧嘩,諸人往來,燈火通明。
林柳院,柔和的燭光透過雕花的窗欞,一夜未熄。
主屋內,容絮青坐在梳妝台前,身旁湊得極近的,是滿眼新奇的容朝夕和容源佑。
兩個愛睡懶覺的小家夥,今日起的格外早。
容絮青也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幾乎一夜未眠。
這會兒肖華茵用熱毛巾敷著她眼下的淡淡烏青,正笑得揶揄。
華茵郡主自訂婚後便同她的未來夫君一同去遊曆江湖,聽得容絮青要成婚了,這幾日才回來。
她是容絮青的女儐相,今日一早便來了。
喜娘正準備梳妝的一應用物。
秦楠靜拉著長公主進來了。
容絮青從銅鏡中看到來人,急忙起身喚道:“娘,公主姑姑。”
“好孩子,莫走動。”
長公主與秦楠靜自幼交好,容絮青也如同她的女兒。
女兒出嫁,她不由比秦楠靜還先紅了眼眶。
“絮青,今日,長公主來給你進行梳頭禮。”秦楠靜拉著容絮青坐下,眼中盈滿笑意。
原定軌跡,容絮青所嫁非良人,後輾轉被人欺騙半生。
得朝夕提醒,她如今所嫁之人乃命定之人,中間沒有任何彎路,她的未來將是平順一生。
長公主仔細淨了手,喜娘端來裝束托盤。
長公主拿起桃木梳,輕梳容絮青那如瀑的長發,喜盈盈地說道:
“一梳梳到尾,相攜到白頭。”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比翼共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