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腳步虛浮,拖鞋在梯階上拖遝著,發出不規則的聲響,她的長發淩亂地散著,幾縷發絲糊在蒼白的臉頰上,襯得那黑眼圈愈發濃重,剛睡醒的惺忪眼眸黯淡無光,明明挺精致的五官,但瞅著像是被抽乾了生氣一樣。
她看到廚房幾人表情微微一怔,旋即眸中閃過一瞬不自然,腳步也加快了速度,下了樓徑直來到阿依嬸麵前,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嬢嬢,有熱水麼,我泡個麵。”
“又泡麵又泡麵,你就不能吃點彆的?這有客人,你先打個招呼。”阿依嬸皺著眉,先是數落了一通,隨即探過頭來,臉上迅速堆起笑意介紹道:“這位就是房東,名叫張媚。”
張媚眉頭輕輕一擰,極不情願地緩緩轉過身。她身形單薄,裹著件素色針織開衫,神色透著幾分不自然,頭側向一邊,刻意避開眾人直視的目光,纖細的手在胸前幅度極小地擺了擺,聲若蚊蚋:“你們好。”
說完,便又垂下眼眸,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多待。
“你好,要不要一塊兒吃個早餐,我們做了米線。”秦浩熱情的回應道。
“我那個……吃這個就可以了。”張媚表情愈發不自然,從飲水器接了熱水,朝眾人尷尬一笑,連忙快步往樓上走去。
秦浩微微皺眉,旋即笑道:“我怎麼瞅著咱們這位房東有點社恐呢?”
從她下樓起,眼神就飄忽不定,仿佛旁人的目光是灼人的火,她隻能閃躲,壓根不敢跟眾人有絲毫對視。她的臉色透著幾分憔悴的蒼白,像是許久未曾好好休息。
秦浩看著她的眼神,塵封的記憶泛上心頭。這怯懦閃躲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曾經他也是如此,自卑如同頑固的影子,緊緊黏在他身後,內向更是築起了一道無形高牆,把他困在逼仄的世界裡。社恐成了她抵禦外界的本能,隻要與人接觸,不安就會瘋長。她大概滿心想著縮進一方小小的、無人打擾的空間,仿佛隻有在那,才能覓得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這趟大理之行也真是有趣,先是遇到一位啞女,又遇到一位內向社恐的女房東。
“沒有沒有,她也就是話少,其他的挺正常的。”阿依嬸連忙搖頭。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既然能在酒吧駐唱,那說明並不怯場,女孩子素顏都比較內向,尤其是還有異性在場的情況下,化完妝就能正常許多。”方茴一語道破真相。
阿依嬸一邊擇菜一邊說道:“妹崽啊,沒彆的毛病,就是不愛講話,不過我跟你們講吭,她人還是很好的,而且還是個高材生,在上京讀的名牌大學,工作了幾年又回來工作了,唱歌很好聽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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