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聖景佛友!”
周未自然也是禮數周全。
聖景和尚的實力在整個達聖寺都可排在前列,但他此刻感受之下,隻覺周未的神魂法力均是浩瀚如海,深不可測。
“怪不得元心大師對他評價那麼高!”
“此人實力極強,未來必定不簡單!”
聖景和尚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未後,便吸了口氣,略帶些恭謹地說道:
“莊殿主,元心住持已在殿中等候了。”
“且隨我來!”
周未拱手點頭道:“有勞了。”
……
沿傳法大殿再往後走千餘丈,便是一處逐漸隆起的雲霧高山。
高山被雲霧大陣籠罩,又有隔絕旁人窺探的衍化禁製,不過在聖景和尚祭出一枚佛令之後,一道金黃的佛光照去,高山外的大陣禁製皆是如同冰雪消融,徹底消去。
此時再映入周未眼簾的,便是另一派景象。
高山通體青綠,布滿靈木,而山下則是一圈環繞而奔騰的碧綠河水,河水之上,則是一層層各色的彩石,最高處約千丈,直入雲霄的山巔之上,則有著一處古舊的禪院。
“這裡便是靈眼所在。”
周未略微一感知,便感到了一陣磅礴的靈氣。
“莊殿主,你可自行上山。”
聖景和尚的腳步未動,他雙手合十,作揖道:
“此山是往聖山。”
“達聖寺之內,唯有曆屆舍利後期的禪師住持,才有資格登上此山。”
“若能在往聖禪院中稍稍感悟一二先聖的禪意,也是此生無憾。”
聖景和尚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向往。
隨即他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莊殿主,此番你能入往聖禪院,是元心住持擔當甚多,付出巨大才能破例讓莊殿主這位道門修士入往聖禪院。”
“此為大造化,大機緣,莊殿主定要好生把握!”
“另外,莊殿主需知,往聖山上,是我達聖寺數千年來的先賢圓寂之所,因而莊殿主最好不要飛遁,免得驚擾他們。”
“多謝聖景佛友告知,在下自然省得。”
周未心神稍凝,也向聖景和尚回了一禮後,便自己向著往聖禪院一步步走去。
往聖山身為曆代達聖寺先輩圓寂之地,幾乎每隔一段距離,便可看到一座墳塚。
能葬在此地的佛門修士,至少都是舍利境修士。
越是往上,墳塚內修士的地位便越高,且整座往聖山所蘊藏的禪意也越明顯。
雖隻是依靠腳力,但周未畢竟煉體已至三階,速度依然很快。
隻一刻鐘,便登上了往聖山,見到了那座小而古舊的往聖禪院。
往聖禪院沒有牌匾,通體也隻是由凡俗的紅磚石建築而成。
磚牆之上,又掛著十餘根綠色的藤蔓,為這座古樸的禪院多出了幾分綠意。
周未推開木門而入,頓時便有著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檀香的味道先是極為刺鼻,隨後那股刺鼻之氣又直衝入泥丸宮,化作了一股清涼之意,令周未神情一震。
再往禪院內看去,最中心之處,便是一座一丈餘高的青色銅爐。
銅爐的中心是各類錢紙、檀香、紅燭等所燒儘形成的灰燼。
在這個灰燼之中,正不斷熊熊燃燒著火焰。
隻是如今,火焰似乎很弱了。
然而在一側,又有著新的火苗升騰。
“莊道友!”
周未正觀察銅爐之際,忽然從一側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莊道友彆來無恙!”
周未扭頭看去,果然見著元心和尚正披著一身澄黃色的袈裟,麵帶微笑地看向他。
元心比之五年前,鬼境之時要蒼老許多,他雖然麵頰仍舊紅潤,法力充沛,但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體內精血不盛,壽元有損。
“元心大師。”
“您果真為四國支柱。”
周未歎了口氣。
若無這些老一輩修士在,四國隻怕早已不存。
而四國一旦徹底淪為大魏附庸之後,整個晉南便將萬世不得出現真君,也即是斷絕了此地所有修士的仙途。
“四國支柱?”
元心大師道了聲佛號,老邁的臉上掛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支柱一詞……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周未一怔。
“佛曰:不可說。”
元心大師搖了搖頭,他又指向在二人身前的那銅爐道:
“莊道友,此銅爐,你可察覺到其非凡處?”
銅爐自然不是凡器,但其中靈光不存,周未一時也看不出來曆,隻能如實道:
“元心大師,在下才疏學淺,未曾看破。”
“此銅爐乃是一件較為特殊的四階法寶。”
元心大師輕笑著,解釋道。
“四階法寶?竟是天元至寶?”
周未愣住了片刻。
“非也。”
元心大師很快又搖了搖頭。
“天元至寶雖理論上是四階的品階,但並非所有的四階法寶,都是天元至寶。”
“至寶一詞,可不是所有法寶都能擁有的。”
“法寶自四階開始,便會靈性彙集,化作器靈。”
“但唯有四階法寶中的天元至寶,煉成之時,會彙聚道韻,且在此時會引動天劫。”
“天劫?”
周未直至此時才得知四階以上法寶的這些隱秘。
“不錯!”
“正是天劫。”
“不僅是天元至寶、天元至丹、天元至符……都是如此,需要渡劫。”
“另外,隻要名字冠有天元二字,便具有唯一性。”
“例如青雲鎮邪塔如今存在,雲霧界便不可能出現第二件青雲鎮邪塔,此為天道規則。”
周未聽罷,瞬間便想起自己手中的玄虛陰陽魚。
身為先天道寶,恐怕與天元至寶的性質也有著相似之處。
“但這些東西,對莊道友而言,是有些太過遙遠了。”
元心大師一言將拉遠的話題帶轉回來,又說道:
“這件銅爐隻算是四階法寶,其中器靈已死,靈性大減。”
“銅爐如今隻剩了一個作用,便是卜算代國的人道氣運。”
“若其中香火旺盛,就表明代國人道興旺。”
“而若是如現在一般萎靡……便或許……”
周未看向那銅爐,不知該作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