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徐青陽進來,他那乾涸的眼珠才動了一下。
“教官,你沒事吧?”徐青陽問道。
“死不了。”陳肆聲音有些沙啞,再加上斷了一臂,精神()狀態十分萎靡。
“我們傷亡很慘重。”徐青陽繼續道。
陳肆沉默了片刻,“我知道,這一次,是我錯了,上麵的人肯定會處分我的。”
“我不是害怕被處分,我也不是錯的自己留下來,我是錯的允許你們跟著我一起留下來,他們不該死的。”陳肆低聲道。
“我是教官,可是我一個都沒有救下來,學員我一個都沒有救下來,殷遊反而為了救我死了。”
陳肆的語氣有些沉重,雖然他極力克製,徐青陽卻還是能夠聽到他聲音之中的哭腔。
陳肆不怕死,他怕的是那些學員,那些自願跟著他留下來守護村莊的學員死了。
偏偏他自己沒有死。
他覺得對不起那些學員。
作為一個教官,他無能為力,竟然連自己的學員都救不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被獸潮衝擊,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而他當時急的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每當想起那些孩子在他眼前被異獸撞碎的場景,陳肆就恨自己無能。
那些學員,都是孩子,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
徐青陽沉默了片刻,緩緩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隻是臨走時,還是停下了腳步,“教官,事情已經發生,沒有辦法,你想哭,就哭出來。”
“況且,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自願留下來的,大
寧市一期天才訓練營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徐青陽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隨著話音落下,他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房間裡傳來了一陣嚎啕大哭。
徐青陽沉默的站在院門口,看向了遠處。
那裡,堆積的屍體遍布整個區域,滿眼都是鮮血,狼藉不堪。
村民們組織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正在屍體之中搜索,挖掘著,企圖把那些還和異獸屍體混合在一起的學員給拉出來。
遠處,汪徹帶著一隊人匆匆趕來,隱約傳來了一陣喝罵,“屋子倒了?你們都弄不起來?”
“隊長,我們這裡沒有覺醒者啊,那個老鄉困在血池裡麵,如果再不救,就算不被壓死,也要被鮮血弄得窒息而死啊。”有人開口道。
“直升機呢?用直升機把上麵的東西給調走!”汪徹有些惱了。
“隊長,這附近沒有停機的地方,直升機已經離開了,去運更多的救援人員過來,如果等直升機過來,至少還要幾個小時,來不及了啊。”旁邊的人繼續道。
“怎麼回事?”聽到這些聲音,徐青陽攔住了匆匆而去的汪徹。
汪徹一愣,掃了一眼徐青陽,緊接著又反應過來,“是你啊?你醒了?沒事吧?”
“我沒事。”徐青陽搖了搖頭。
“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救人,不然來不及了。”汪徹擺了擺手,匆匆往村尾而去。
“哎!”徐青陽喊了一聲,緊接著又是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