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墳地中,王一止拿著羅盤慢步其中,這處墳地早已經無人祭拜,但是從規模和殘存的墓碑來看,絕對是大戶人家。鬆柏成蔭,荒草肆虐。每座墳上的墓碑都被人為的砸了,殘留半截,還有三座沒有墓碑。
他也隻是聽說過這處墳,是原先的大戶李家墳。祖上是地主,雖是地主,但是其人心善。五個兒子們都上了戰場,最後僅剩小兒子回來了,當了連長。還有三個女兒,卻餓死在了1942年,老地主和她的小兒媳挺了過來,活了下來,終於等到了革命勝利,小兒子的回來。本是劫後餘生的皆大歡喜,但是好景不長,還沒有過幾天紅火的日子,文革的時候被認定為是地主老財,成為了喊打的對象。
偌大的家產被瓜分了,他們祖上三代的積累變得一無所有。他們也是貧農出身,靠的是自己的勤奮才攢下了偌大的家產。好不容易盼來了革命勝利,卻落得如此下場。
批鬥會上,老地主顫顫巍巍的跪在台上,戴著枷鎖:“鄉親們,老李頭不曾壓迫過你們吧!”
看著台上的小將:“王二,當年若不是我借糧給你家,現在怎麼會輪到你在這裡耀武揚威。我恨啊——”
老地主白發蒼蒼,黝黑的臉上,儘是褶皺,此刻心碎了,心死了。
她的兒媳一襲破衣,蓬頭垢麵,也被迫的跪在台上,和他一起受批鬥。
王二此刻成為小將,昂首挺胸道:“即使這樣,也改不掉你是地主。是地主,就是壓迫,就是剝削。我們應該站起來反抗,打倒地主。”
老地主淚流滿麵,好不容易熬過大災,此刻卻落得如此下場。
在批鬥聲中,老地主看著台下,自己曾經救濟過的人:“你們好狠心啊!老李頭在饑荒年代,哪怕自己餓著,也借給過你們糧。事後富裕了,你們可還過?就是不還,此刻也不該這樣對我。”
台下有人揮著拳頭,怒斥道:“那是我們家的地,被你占去,大部分糧都交給了你。你在饑荒的時候,拿出來也是應當的。”
“呸——白眼狼——”老地主向其吐口水。
“嘿——你這老李頭,信不信我打死你!”
那人要上台去揍老地主,這時一聲槍響,驚得眾人紛紛俯身下跪抱頭。
當眾人回過神來,卻見一位男子騎著馬,著軍裝。從馬上下來,怒氣衝衝的走上前,一巴掌將那個出言不遜的家夥扇的嘴角流血,槍指著他:“劉孬——當初是你爹求著我家買下你家的地。”
“你他娘的——你爹吸大煙,敗壞家產也是我家的不對——”
劉孬捂著嘴不敢吭聲,那槍口指著他,也不是鬨著玩的。李小是連長,也是老地主的小兒子,聽聞此事急忙的趕回來。
這時李小上了台,將自己爹給扶了起來,怒斥著眾人:“一群忘恩負義的家夥,我家在42年,即使自己家裡餓死人,也糧給你們。我的三位姐姐都是餓死的......”
隨即槍指著台上的幾位小將:“還不給我爹,我媳婦解開,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們。沒有我爹借糧給你們家,哪來的你們幾個混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