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兩個妯娌,就聽一個比較輕柔的聲音道:“嫂子,這老陳家這娘倆真不是好玩意兒,他家兒媳婦是因為生病受了風寒,都暈暈乎乎的了,還給他們做飯,就是不小心把飯做糊了些,那陳老婆子就讓兒子打媳婦。
她兒媳婦之所以會受風寒,還不是因為前天洗衣服把她的衣服洗破了,她讓人跪在外麵跪了一宿,當時罵的那麼大聲,我都聽見了。
這雖是夏日,晚上在外頭過一宿也不是好受的,更深露重的,更何況還是跪著。
聽說第二天就起熱了,不給吃藥不說,還一點活計都不讓少乾,和這哪是對待兒媳,對待牲口也不至於這樣吧?”
另一個粗糙些的聲音道:“弟妹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嫂子跟你說,那就是故意找茬的,就是想要把薛氏折磨死。
陳家旺跟石柳胡同那個崔寡婦有一腿,這都有不短的時間了,聽說那崔寡婦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前麵那個夫君的遺腹子,就是這陳家旺的。”
“啥?嫂子你說的這是真的啊?那崔寡婦不是開著個脂粉鋪子嗎?聽說還是夫家的產業。”
那嫂子歎了口氣道:“哎~可不就是嘛,若不是那崔寡婦生了個兒子,她夫家的宗族怎麼可能把鋪子給她,這是為了給徐家留個根,要不早就被收回去了。
你剛嫁過來一年,有些事還不知道,那崔寡婦的兒子已經六歲了,這越長越像陳家旺,這兩個在一起可是有些年頭了。
想來那邊應是瞞不住了,要被趕出來,這陳家旺想把媳婦兒打死,給崔寡婦騰地方呢。”
“這也太缺德了!不想過和離就是了,再不計休了也行啊,至少給人家留一條活路,乾嘛非要把人弄死?”那弟妹憤憤不平道。
那嫂子又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陳家這個媳婦沒法休,這休妻有三不去,這其中就有無所歸,薛氏沒娘家,可不就是無所歸嘛。”
“沒娘家?娘家人都沒了?”
“倒也不是,這薛氏是十一年前,陳家旺他爹走鏢路上從拐子手裡救下的。
聽說是被拐子綁來的好人家的姑娘,因為長得好,準備賣入青樓的,正好碰上陳家旺他爹走鏢路過,這個薛氏也是聰明的,想辦法弄出了動靜求救,被一群鏢師給救了下來,那拐子也被當場抓住了。
薛氏恐怕是不想回家,畢竟這名聲也壞了,正好陳家旺那時候已經十八歲了,還沒有定下親事,他爹便把人給帶回來了,直接給陳家旺做了媳婦。
那薛氏當年剛來的時候斯斯文文的,長得清秀雅致,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說不定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
要是普通人家的,也不會這麼在意名聲,隻有那種大戶人家出來的,才會把名聲看的比命還重要,怕回去影響自己族裡姐妹的名聲,才會直接不敢回去。”
“嫂子,這些都是那薛氏跟你說的?”
“那倒不是,這麼多年的鄰居,跟薛氏陳接觸下來猜到的,一開始兩年薛氏說話會帶著一些文縐縐的腔調,這是後來時間長了才改了一些,現在說話才跟咱們平常人一樣。
不過他家那兩個孩子,薛氏有偷偷教他們認字的,我有兩次去他家串門碰到過。”
傾妍聽到這裡,心裡有了些猜測,這薛氏不會是京城薛家的吧?
雖說全國上下姓薛的應該不少,可這裡離著京城不遠,就算不是京城薛府的,也有可能是旁支家的。
就是不知怎麼會遇上拐子了?還這麼倒黴找了這麼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