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巧,她們剛剛從看雜耍的人群中擠出來,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錢袋丟了。
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聽著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正在變聲期,有些公鴨嗓。
李慕雪聽了有些驚訝的道:“咦?好像是我堂叔的聲音呢。”
傾妍挑挑眉,慕雪堂叔?那不就是李灝的兒子,待在秦州這邊的李家第三代就三個,一個是李漢欽,一個是李漢煒,再一個就是李灝家的大兒子李漢贇了。
李漢煒是李漢欽的親弟弟,李慕雪隻會叫叔叔,叫堂叔的那就隻能是李漢贇。
聽薛歡兒說,李灝二十多了才成親,之前一直跟著父兄在外征戰,後來他母親裝病把他騙回京城,以死相逼硬是給他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這才娶得妻。
成親沒多長時間就又回到了父兄那邊的駐地,把新婚妻子留在了京城,一直到幾年後才回去。
據說他再回去的時候孩子都已經三四歲了,他走後他妻子就發現有孕了,結果到生的時候他都沒回去,等回去的時候孩子都會跑了。
之後才把妻兒帶著回了軍營,後來又生了兩女一兒,都沒有立住,都夭折了,所以到麵前為止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傾妍之前聽了這消息心裡有些奇奇怪怪的,倒不是說她喜歡李灝,她還小呢,知道兩人是兩個世界的,根本不可能,怎麼會允許自己胡亂動心。
就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滄海桑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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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隻是自己一時的心裡活動,稍微感歎一下就過去了。
隻是現在遇到了對方的兒子,她突然覺得有些彆扭,和第一次見李慕雪姐弟有些像,又有些區彆。
當時見到已經為人婦為人母的薛歡兒,再見到她的兒女也有這種感覺,一下子自己就又長了一輩的感覺。
有區彆是因為當時她把薛歡兒當晚輩,現在突然成了平輩,而對於李漢贇則是還有一些彆扭,畢竟對方的爹對自己有過好感,多少有點兒尷尬。
讓王清月和兩個丫鬟在這裡等著,她跟著李慕雪又擠了回去,就見一個高高壯壯的少年正一手放在腰上,皺著眉看著周圍的人。
本來擠在一起的人群在他那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真空地帶。
而他身後站著兩個小廝模樣的男子,這種天氣頭上竟然有一層薄汗,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亂,看來這小子應該是自己擠到裡麵來看雜耍,把小廝留在或者是甩在了後麵,這兩個是才趕上來的。
兩個小廝對著周圍的人喊道:“諸位先請不要離開,我家少爺的錢袋子不見了,希望拿走的人趕緊交出來,不然就要是讓我們查出來,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邊說著還一邊觀察著周圍人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想這樣把人炸出來。
傾妍也用神識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大多數都是看熱鬨的神色,偶爾有幾個撇嘴的,應該是聽到小廝的話覺得這話沒什麼用處。
還有臉上露出一些厭煩的表情的,看穿著和氣質,應該是比較仇富的那種人,眼裡頭還有些幸災樂禍,好像彆人丟錢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其中有兩個人雖然表情沒有什麼破綻,眼珠子卻一直亂轉,不停的看向四周,從那微微下垂的眼皮,可以看出他們是在看人們腰帶的位置。
不是看熱鬨,不是恐懼,也不是厭煩,像是在尋找目標的小賊,現在的人大多是把錢袋子綁在腰上的,所以這兩個人最可疑。
傾妍一下子就鎖定了他們,這兩個人個頭都不大,也就一米六多,估計都不到一百斤,穿的灰撲撲的,倒也乾淨,太臟了也沒辦法近彆人的身。
她用神識在他們身上看了看,果然在其中一個的身上看到了一個與他衣服格格不入的錢袋子。
那錢袋子上麵繡著一個墨綠色的葫蘆,底是青色緞子的,抽繩下麵還帶著墨綠色的流蘇。
一看就是李漢贇的,因為那布料與他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應該是用的同一塊料子。
一般大家少爺小姐身上的衣著和配飾都是搭配著來的,就算有時為了好看顏色有些區彆,但料子還是一樣的,這樣好區彆。
這時候李慕雪和她已經擠進了人群,李慕雪拉著她徑直走到了李漢贇身邊,開口叫道:“五叔,您也來廟會了啊,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她當然已經聽到他喊丟錢袋子了,這不是要先問候一下嘛。
李漢贇看到堂侄女眉頭舒展了一些,“小雪你也來逛廟會了啊,跟你娘一起來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伺候的人呢?廟會上人多可要當心些才好。”
那副眼露慈愛努力表現出長輩氣質的樣子,再配上他那公鴨嗓,看的傾妍有些想笑,明明也才十幾歲而已。
李慕雪則是沒覺得有什麼,她是家裡的第四代裡最大的,對家裡有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甚至比自己還小的長輩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和娘親還有小姨一起來的,娘在寺裡休息我們出來逛逛,這是我小姨……”
她給傾妍和李漢贇互相介紹了一下,兩人點點頭打了招呼,便又把話題轉了回去。
李漢贇對她們道:“我剛剛想要打賞,就發現錢袋子不見了,裡麵的錢倒是沒什麼也就幾兩碎銀子而已,主要是裡麵有我的一個隨身玉墜。
那是我外祖送我的生辰禮物,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繩子突然斷了,我就把它放在了荷包裡,沒想到竟然被賊人給偷走了。”
眾人聽他輕描淡寫的說裡麵隻有幾兩碎銀子,都悄悄的深吸了口氣。
幾兩,還隻有,要知道他們平常人家一年的開銷也才幾兩,人家丟了一點都不在乎,裡麵若不是有玉墜估計都不會找。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李慕雪和傾妍則是一臉的恍然,她們就說嘛,對大戶人家的子弟來說,丟個錢袋子其實也沒什麼,都不叫事兒,也就是損失一些錢而已。
哪個出來也不會光帶一個錢袋子,那是裝碎銀子的,真正的的銀票什麼的都在懷裡揣著。
再一個男子的錢袋子丟了就丟了,最多咒罵兩句賊人,女子更加著急一些,畢竟是貼身的物件,怕對名聲不好。
就算是民風開放,若是女子是貼身之物出現在一個陌生男子手上,也是不說不清楚的。就算不會出現什麼為了清白自儘,或者是嫁給對方的事情,也多少會引起一些流言蜚語,最後的婚戀市場也會被影響。
所以女子更加注重保護自己的貼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