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青,藍二人心頭一震,沒想到危險會來得這麼快!
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水藍色衣服的姑娘和青衣公子各自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警惕的把小丫頭護在了身後。
雖然二人已經沒什麼功夫,可是眼下還是要拚一拚的!
風一陣冷過一陣,天色暗了下來。
二人身上街穿著單薄破舊的衣服,身體像是一根根緊繃的弦,來者多半是敵非友,他們冷汗直冒出來。
馬車在一陣風鈴聲中疾馳而來,到三人麵前緩緩停下。二人手裡的兵器握得更用力了,心弦繃得更緊了,汗毛都豎了起來。
車夫跳下馬車,小心的將轎簾掀開,一張明媚的笑臉探了出來,胡安嘲弄的笑道“呦,你們還在啊?”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剛才自稱是胡安的小公子!
見狀,他們手中的刀雙雙脫力掉在了地上,一直打顫的腿也無力地跪了下來。
“快上車跟我走吧,一會兒有人來了,就走不了了!”
平日裡三不管的地帶,一但是出了亂子,就不知道哪裡會冒出人來管了。
扶著三人上了馬車,胡安就一直看顧著小丫頭,顧不得給二人看皮外傷。
在小丫頭的身上紮了幾針,胡安時不時地看看脈象。待脈象平和了,才用毯子小心的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目光一瞬也不離開。
青衣公子和水藍色衣服的姑娘很快在疲累中睡了過去。
馬車走的很安穩,二人睡得也很踏實。行駛了好久的山路,車裡的燈火搖晃的厲害,卻沒有熄滅。
不知多久以後,二人蘇醒過來,馬車還在行駛。就在他們幾次都認為前麵顛簸像是絕境時候,又轉了一段平穩的路出來。
許久之後,車夫下車將二人安頓在一個院子裡,馬上有仆人迎接,給他們安頓了住處,準備了飯食。
馬車又走出了院落,不一會兒,來到一個彆致的小院。啞奴們將小丫頭安排在了胡安的廂房。
第五章麻煩
這天,胡安在自己的小院裡徹夜未眠!
他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事情,已經命人將還魂湯和米糊喂下去了,怎會宛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反應?
一個時辰後,胡安查看小丫頭的脈象隻是稍作平穩,並無好轉的跡象,真是奇怪。隻得再次號脈,再次煎藥,繼續喂。
好在這個小丫頭似乎是並不怕苦,藥喂的很順利,胡安並不敢掉以輕心,每隔一個時辰都看一次脈象。
一直到後半夜,小丫頭竟又發起燒來。胡安給小丫頭大椎,十宣都放了血,才稍微出了點汗。
一直守到天剛蒙蒙亮,小丫頭才穩定下來。
到現在為止,胡安已經後悔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了,可人在手裡又不忍放任不管,隻好硬著頭皮治下去了。
一副副藥灌下去,胡安的心都在滴血啊,好不容易在司馬這裡誆到的好藥材,眼瞅著都砸在他身上了!
最可氣的是白花花的銀子砸下去連個響都沒有,還跟個無底洞一樣。這可怎麼辦才好?
胡安趴在桌子剛要打個盹,就被院子裡的熱鬨吵起來。
推開門一看,原來是他昨天救回的那一對男女。
經過一夜的休整,二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身上的傷也做了簡單的處理,身上的衣物也換了乾淨的。
二人在和啞奴問話,他們又不懂啞語的手勢。
所以看著熱鬨,實際上並沒有一絲效果。胡安不禁佩服起司馬家的安排了,簡直不要太絕了!
見他出來,二人即刻走過來行禮。青衣公子恭敬地說道“胡公子,在下攬月山莊韓澈,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水藍色衣服的姑娘道“江南繡房歐陽清寧,多謝胡公子救命之恩!”說罷,二人要一起跪下來拜謝。
胡安伸手阻止了他們,笑道“韓公子,歐陽姑娘客氣了,你們這等大禮,胡安可承受不起。”
待二人站直了身子,胡安似是為難的皺眉道“知二位重傷未愈,胡安理應再照顧二位靜養一段時日,怎奈實在是能力有限。無法再幫二位其他了。如今我也是寄人籬下,不能給主人再添麻煩,還望二位諒解胡安的苦衷。”
韓澈連忙拜謝道“胡公子昨日救我們二人已是大恩,吾等怎敢妄求其他?”
這時,一陣腳步聲近了院子,啞奴一起都已經迎了出去。
不用說,胡安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他的臉色越發難看!偏偏是怕什麼來什麼。
第六章還錢!
隻見兩個仆人推著一個輪椅拐進了院子,椅子上的人看著衣著華麗講究,看著年紀並不大,卻麵色蒼白病病殃殃的,少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
來人並不和善,反而微微帶著怒氣,埋怨道“你小子這次來,可是要還我錢的?我告訴你,今天要還可不能是當初的價錢了,這幾個月的人參可是又漲了!”
隻見胡安臉窘得微微的發紅,結巴道“司馬公子,今日是倉促避難來此,身上並未帶多少銀兩,所以還請你再寬限時日,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司馬嘲笑道“得,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可不用你沒齒難忘,順便告訴你一聲,你的金子昨晚把我五萬兩銀子買來的鸚鵡給吃了,早起的爪子上還有黃毛呢,那小畜生躲哪裡去了,不會是讓你給藏起來了吧。”
胡安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大哥,既然是金子吃了你的鳥,那就把它抵給你算了唄,你若是同意,我就這把它給你找來!”
“我呸,就你那隻死貓能值五萬兩?再不還錢你就給我在這抵債做苦工,做到還清為止。還有欠我那麼多錢不還,你還敢給我帶來三個吃白食的,是想賴賬不成?我可告訴你,門都沒有!”
胡安欲哭無淚,“這兩位大哥大姐你們也是看到了,今日非是我不願幫你們,實在是自身難保,無能為力啊?”
就見韓澈從身上拿出一塊黑不溜秋的東西遞了過來,“今日我等讓恩公如此為難實屬不該,這是是我自小隨身之物,拿給這位大哥還債吧!若是不行,我們二人也可留下來做工抵債的,還望大哥莫要嫌棄。”
“我當然嫌棄,該走走!”司馬大怒,“看著生人我就煩,不用給我套近乎,不熟!還賴在這?還等著我趕人嗎?”
韓澈被懟的一陣尷尬,隻好轉身對胡安說道“既然無法幫到恩人,我們二人隻好告辭了。還望恩人一定收下此物,他日如有困難,可拿此信物到各地的太平鏢局找我,韓澈定當儘心竭力,萬死不辭。韓澈就此告辭!”
胡安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韓公子還是自己留著吧,出門在外有些銀兩傍身才不會寸步難行。況且。。。。。。”
“況且什麼況且?你自己都窮的要揭不開鍋了,你還要裝什麼大度。”司馬一下子拿過那塊黑東西,瞅了瞅,“你若是受之有愧,就給他們帶些銀兩和乾糧好了,路上總會用到的!不比他揣著塊破石頭強。”
韓澈急忙說道“司馬公子說的正是,如此就麻煩胡公子了,在下感激不儘。”
胡安氣得直翻白眼,“那你可要多給些銀子和乾糧,以後我定會還你的!”
“嗬嗬,就你,還能還我?那我可得好好等著!”司馬公子駕著自己的小輪椅,圍著韓澈和歐陽清寧轉了一圈,目光毒的像是要把二人扒下來一層皮。
狐狸似的眼睛一轉,司馬笑道:“韓公子,我觀你身形靈敏,卻腳步虛浮,想必是重傷未愈,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勞碌奔波的好。”
再次打量一番二人,司馬公子得意的說道。“而且,這位姑娘麵色蒼白,氣血虧虛之症明顯,身體顯然還未痊愈啊!若是就此離開,隻怕之路上要吃好些苦頭哇,不如。。。。。。”
第七章臥佛
“喵”一聲貓叫傳來,眾人不由的抬頭。隻見一隻黑白相間的大狸花貓正邁著優雅的步伐從正房頂上緩緩的走來,果然是胡子上還掛著黃色的鳥毛。
大狸花貓小巧的舌頭還不時得舔著嘴巴,肚子鼓鼓的,看來它剛吃完一頓大餐。
韓澈抬頭看著貓身後的山形微微一怔,這山頂的起伏儼然是一尊巨大的慈眉善目的臥佛像!
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臥佛藥王穀?相傳藥王穀的後人已經避世多年,蹤跡無人知曉。機緣巧合之下,今天竟讓自己遇到了。
被稱做金子的貓幾步就跳到胡安近前,弓腰就要往上撲去,胡安微怒,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邊玩去!”
金子似乎是通了人性,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就縮著腦袋趴在胡安的腳邊,用脖子蹭蹭他的腳踝,乖順得很!
見它知錯,胡安一把將金子撈起來抱在懷裡,溫柔的撫摸安慰著。
司馬公子的臉冷了下來,“今日要麼還錢,要麼趕緊走人!把你的那些貓貓狗狗通通給我帶走!”他衝身邊的啞奴一揮手,啞奴就將院子裡的馬車趕了過來,做了一個請他們上車的動作。
胡安窘的臉色通紅,“司馬哥哥,我既然救了他們,又怎
能讓二位哥哥姐姐受了委屈?大不了我帶他們走就是了,你也不用攆我。”
“你欠我那麼多的債,我攆你做什麼,你得在這裡給我做工還錢,不還完不許走!”司馬的臉比冰還得冷,“等你還完債還指不定到猴年馬月呢,顧好你自己得了!”
韓澈,歐陽清寧二人頓時臉色很是難看,歐陽清寧連忙道“不委屈,不委屈的!是我們給胡公子添麻煩了。今日,我們二人這就離開。”
歐陽青寧臉色悲涼,又跪了下來,懇求道“雖然知道胡公子為難,可清寧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拜托你!就是昨天同我們一起獲救的小丫頭。若是她去了,還望胡公子好生將她安葬,莫要再讓她受委屈了。清寧替小丫頭感謝胡公子的大恩大德!請受我一拜。”說著竟認真的磕了三個頭。
胡安一下子愣住了,“清寧姑娘所托隻是胡某自當竭力而為,還請姑娘放心。”
隻見那歐陽姑娘從懷裡掏出一塊繡花的帕子,遞了過來“胡公子,今後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隻需拿著帕子到任何一個江南繡房都可以找到我,清寧定當不負公子所托。”
胡安見帕子花色秀美小心的收了起來。“今日之事胡安實屬無奈,幸得兩位諒解,羞愧難當!韓公子,歐陽姑娘若是有緣,我們後會有期!”胡安拱了拱手,他們二人也回了禮。
拜彆之後,二人坐上馬車,啞奴駕著車子離開了院子。
第八章車子
昨夜,來時身體虛弱,周圍黑暗,完全沒有注意!這次離開,二人驚奇的發現這架馬車是沒有窗戶的,轎內的燭火竟是一盞長明燈。
轎身通體玄鐵打造,嚴絲合縫,沒有一處的破綻,沒有一絲光亮照進來。更奇的是裡麵的人還絲毫不覺得悶。
看來轎子隻能從外麵打開,若是外麵無人,這就是一個無法掙脫的牢籠。
二人心裡暗暗吸了口氣,還好他們遇到的是胡安,若是彆人的話即使自己有十條命,也不夠人宰割的。
車子緩緩而行,好聽的風鈴聲叮咚作響,竟沒有聽一聲策馬的聲音。看來這馬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所以車子一直是不急不緩,四平八穩。
二人離去漸遠,小院恢複了平靜。
胡安嗔怒到“司馬哥哥你嚇到我了。我知你不喜外人叨擾,可這次我真好像撿到麻煩了,屋裡的那個真不知怎麼辦才好。”他噘著嘴,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司馬公子有些煩躁,“我不管你什麼麻煩不麻煩,答應我的事可不容你反悔!”他把手裡的黑石塊還給了胡安,“小心收著,這位韓公子的身份可能不簡單。”
他嘴角緊繃著,這是他多年來惟一的希望了,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他知道除了胡安不會有人為他做這些了,在那些人的眼裡自己已是一把黃土,或是早晚都是一把黃土,沒人會在乎的。
“不用著急,這些年我都過來了,不在乎這點時間的!”
他黯然的讓啞奴推著他離開了院子,他可以等的現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嗬嗬,嗬嗬!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這唯一的救命稻草讓他怎麼可能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