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小兵擦了擦頭上的汗，緊張地看著麵前的趙莽：“屬下聽聞，那李世武說您沒有守護好墩子峰風火台，放任吐蕃賊闖入沙塵劫掠。”
“言之鑿鑿，所以將軍命我前來喊您去邊軍大營欲與李世武對峙。”
趙莽聽到這，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裡是我自己不行卻三番五次地針對他。
真是可惡至極。
趙莽心裡這麼想，完全沒有表現在臉上，一臉平靜地說道：“你也看到，我整個墩子峰營地尚未修整完畢，可否容我休整一日？”
小兵摸了摸腦袋，想起他進營之前看到的那一切，心中下了決斷。
傻哈哈地一笑，緩緩地說道：“雖然我做不了主，但想來，您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明日再去邊軍大營也無妨。”
趙莽對小兵的態度有些好奇：“你有沒有聽過軍令如山？”
小兵：“自然是聽過。”
趙莽：“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替我說話？”
小兵額頭再次冒出細汗，但依舊認真地說道：“屬下本就對那李世武沒有一點好感，再加上如今在營中看到這樣的情況，對趙旅帥您佩服不已！”
“實在不忍心看您如此勞累，還招人誣陷。”
“就算罰我都認了，也不想與那樣的人同在一個軍帳！”
趙莽哈哈一笑：“不會出現那樣的事，你叫什麼？今後就來我隊伍裡，跟我一起殺吐蕃賊！”
小兵：“屬下沒有大名，隻有一個小名叫二毛，能在趙旅帥帳下當兵，那肯定比在邊境大營好！”
“好！你去找蕭寒讓他給你安排個住處，今後他也許就是你的頂頭上司！”
安排好二毛，趙莽終於等來了他的休息時間。
……
……
日落西山，黃昏臨近。
李懷安終於趕了回來。
出門時四千，回營時隻有三千。
大部分士兵都受了傷。
李懷安自己身上卻一絲血跡都沒有，但他的馬背之上卻挎了十多個吐蕃賊的人頭。
一臉驕傲地領著三千騎兵回營。
張潮軍帳之中，此時劉燦趙無極還有一眾將領都已經聚集在此。
今日淩晨的一戰，可以說是大勝。
論功行賞是必然的。
隻不過這其中，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和勝利的氛圍背道而馳。
李懷安走了進來。
將馬背上的人頭往地上一丟。
“張將軍，看我這戰利品如何？”
上方的張潮看著李世武驕傲的樣子，眉頭緊蹙，後槽牙都要咬掉了。
憤怒的罵：“你還好意思邀功，僅僅隻是讓你去追個殘兵敗將，還死了一千士卒！”
“你有什麼臉邀功！”
“他們都是我沙城百姓的頂梁柱，你怎麼敢的！”
李懷安聞言，本來還上揚的嘴角立刻沒了力氣不客氣地說道：“戰場對敵哪有不死不傷？”
“不過就是死了些士兵而已，為何如此說我？難道我砍的就不是吐蕃賊？”
“難道我還不夠努力嗎？”
李懷安的話，在一眾將士眼中，尤其是劉燦這邊，顯得那麼冷漠無情。
劉燦這邊的人大多數都是從底層混上來的人物。
一點一點積累軍功，極為不易，都是從小兵做到如今的位置。
沒想到現在在彆人口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戰爭犧牲品。
他們怎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