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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意味著下次賭馬要買四號的馬?

我暗下決定,接下來做什麼事都要往四上靠。

“喂,你不要這樣瞪我,我能送你去醫院就已經仁至義儘了。”救護車上,臉色連同唇色都一片慘白的費佳吸著氧氣,眼神幽怨,乾涸的水漬在他的臉上凝結出斑斕的痕跡。

他有怨恨也很正常。

親眼目睹我放棄他選擇救三途,若不是中也及時趕到,他恐怕要交代在冰冷的海中。

雖然他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頭部受到撞擊,後腦勺流了不少血,也引發了類似哮喘的症狀。

“如果我剛才沒保下你,你現在就在Mafia的審訊室裡了。”我試圖給自己增加功德。

費佳盜竊命運之石,險些引發梵天和Mafia衝突的事,被我用胡編亂造的理由蒙混了過去。

中也其實沒被蒙混過去,但我告訴他“這家夥與我的身世有關”,加上他已經拿到了寶石,便沒有追究,默認我帶走這個渾身是謎的少年。

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刻,費佳艱難地抬起手,示意我過去。

我懷疑他是想抽我一巴掌,杵著沒動。

他見狀耍起了小性子,摳著身側的牆壁,發出刺耳至極的噪音,阻止醫生將他推進手術室。

醫生不耐煩地說:“病人家屬過來一下。”

我隻好向前兩步,警告道:“我醜話說在前麵,你要是敢打我,我十倍奉還。”

費佳直起身體,將手掌輕輕地覆在了我的額頭上。

他的手指摸過我的臉頰,用看待久彆重逢的故人一般的眼神凝視著我,然後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扯下了我脖子上的Choker。

我感到莫名其妙,他臉上竟浮現出勝利的笑容。

好像跟我之前的仇恨可以一筆勾銷了。

“這條Choker價格很貴。”我猜測道,“你想要我拿來抵債?”

聞言,少年臉上勝利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翻了個白眼,激動地暈了過去。

“好了,推進去吧。”我朝醫生擺了擺手,然後從費佳手裡拿回了Choker,“這是中也的東西,可不能送給你。”

……

等費佳做完手術沉沉睡去,我特意選了四人間的病房,四號床,然後打電話叫來了阪口安吾。

此人與我在異能科平級,但因為他熱愛加班的表現,隱隱有升職的跡象。

我對升職沒興趣,可升職通常和漲薪掛鉤,不由得十分羨慕

“安吾君,如果你成了我的領導,請務必給我漲薪。”

阪口安吾扶了扶眼鏡,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那我會把你的薪資改成日結。”

“嗬。”

“以免你一次性將錢豪邁地用完,櫻溪小姐,消費要有計劃性。”

我和安吾算不上朋友,他說的話沒一句我愛聽的,不過他一向對我有求必應。

我知道他加班,可一叫他,他就抽空過來了。

“這裡麵都是俄語,我看不懂。那個俄羅斯少年刻意接近我,可能有陰謀。”我將U盤遞給安吾,“你自己判斷。”

安吾低眸看著我渾身滴水的連衣裙,隨即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

“謝了,但是不用了。”

“會感冒的。”他提醒道。

“我沒那麼容易生病。”我想了想,說出了大實話,“穿一下你的外套,還得給你洗乾淨還回去,太麻煩了。”

“……”他露出一閃而過的無語表情,“那我送你回家吧。”

“這個可以有。”我喝了很多酒,奔波了很長的路,又跳了海,早就困了。

一坐上車,我就化身成了一灘爛泥,一動不動,全靠安吾給我調整座椅和係安全帶。

他打開風暖,柔柔軟軟的風從我的腿邊吹過,舒服極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他問道:“櫻溪小姐,你和太宰君還有聯係嗎?”

我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一下子清醒過來。

“……沒有。”我毫不心虛,“你和他有聯係麼?”

“沒有。”安吾淡聲說,“我和他不熟。”

“也是哦。”我將雙手枕在腦後,陷入了回憶裡,“雖然我和太宰結過婚,但我完全不了解他,他明明賺了很多錢,錢包裡卻比臉還乾淨。正常人都有三瓜兩棗的朋友,但太宰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我忍不住吐槽了起來,身旁的安吾一聲不吭。

不止沒吭聲,他的神情異常憂傷。

“安吾君,工作壓力很大嗎?”

他回過神:“……沒事。”

“其實太宰如果好好說話,肯定也能交到朋友,但他偏偏每次都作死。”總是戲弄中也,對綾辻態度也相當惡劣,據說在新入職的武裝偵探社,也不團結同事,到處惹事,“也許太宰以前被朋友傷害過,所以不交朋友了呢。”

一個急刹車,安吾的車子險些飛起來。

“到了。”他按住自己的眼鏡,彆開了臉。

車子停在了我家門口。

“進來喝杯咖啡嗎?”我下了車,提出了邀請。

“我還有工作要回去做。”

安吾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在怕什麼?”我摸了摸脖子,心想我也沒有變出都市傳說來嚇唬他啊。

轉身的一刻,我看到了二樓陽台上的太宰。

鉛灰的天空自東邊亮起來,他站在清晨時分特有的薄霧裡,容顏俊美,唇紅齒白,竟有些像電影裡的男主角。

剛才安吾送我回來的那一幕,全被他看在了眼裡。

我打算無視他,去衝個澡補覺。

“櫻溪醬。”太宰叫我。

我裝作沒聽到。

“櫻——溪——醬——”他拖長了聲音。

我繼續裝沒聽到,乾脆隱了身。

哼哼。

縱然他有人間失格,但觸碰不到我也是白搭。

脖子上忽然一緊。

太宰竟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我的Choker,一隻手勾著窗台,勉強保住了與我的約定——他的雙腳不準落在一樓的地麵。

“這是蛞蝓的,”太宰掀起Choker,一眼就看到了我頸部的齒痕,“這也是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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