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回來了。
思緒流轉,沈鳶眼睫輕顫,並未理會沈婉寧,坐在了與她相隔的位置。
本想喚女兒坐到身邊來的陳氏,見她始終端著疏離的態度,嘴唇微動,最終沒說什麼。
“母親,看來姐姐跟我還不是很熟。”
沈婉寧小心翼翼的瞥一眼沈鳶,很怕得罪她。
自從沈鳶回來以後,她們倆的關係的確不太融洽。
“多相處幾日就熟識了。”
兩邊都是女兒,陳氏不好說什麼,可每每看到沈鳶與自己不親近的模樣,心裡像針一樣紮的疼。
沈家與裴家的婚事早在兩年前,裴家舉家遷京來時就已說定。
偏偏裴家那位獨子,總也不露麵,更彆提商洽婚事了。
前廳依稀傳來說話聲,沈鳶循聲看過去,青竹圖案的屏風對麵,男子如玉的身影與青竹交彙,相映生輝。
他身姿頎長,儀容更甚往昔。
垂眸間,眉梢儘是疏冷。
沈鳶斂眸,指尖緊張的纏著絹帕,微一抬眼,看到沈婉寧正一臉豔羨的看著男子。
“原來那就是名揚天下的裴都督?”
沈婉寧看的癡了,一想到男子將來會是自己的夫婿,忍不住害羞起來。
“裴都督年少有為,更是聖上身邊的紅人。你能與他結為夫妻,是咱們沈家的福氣。”
聽著陳氏的讚不絕口,沈鳶一言不發。
沈婉寧察覺到她眼裡似乎藏著落寞,以為她是羨慕自己能嫁進裴家,心中有些念頭,嘴上卻嬌滴滴的問:“姐姐,裴都督是京中貴女們都傾慕的好兒郎,你要是也喜歡他,我……我可以將他讓給你。”
“那是你的好姻緣,憑什麼讓給她?”
不等沈鳶作出回答,廳外一聲嚴厲的質問讓局麵僵住了。
見到來人,陳氏低聲嗬斥。
沈婉寧自顧的站起來,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無措的解釋道:“二哥,姐姐比我年長兩歲,按照規矩,理應她先出嫁。更何況姐姐也是沈家的女兒,要是姐姐也傾慕裴都督,我……我讓給她就是了。”
她說的楚楚可憐,連沈鳶都差點著了她的道。
可細聽話內話外的意思,哪一個字不是挑起事端?
被稱作二哥的沈琅,快步走到沈鳶麵前,一巴掌拍在桌上,替他的好妹妹伸張正義。
“裴家與沈家的親事,定的人選是婉寧!你彆以為自己剛回來,沈府上下就該讓著你,我告訴你,不可能!你
要是想嫁人,自己找爹物色去,彆來搶婉寧的姻緣!”
沈琅不顧陳氏的阻攔,說的義正言辭,好似沈鳶已經將沈婉寧的姻緣給搶走了一樣。
沈鳶抬眼凝著他,眸間寒霜漸起。
“二哥是在警告我,還是在威脅我?”
“自然都有!”
“我竟不知,二哥也會這般嗬護人?要是當初,帶我去看花燈會的人不是二哥,是不是我就不會被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