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
桌上其他人也紛紛放下了樂子和八卦，將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
他們也很好奇，武德準備怎麼幫助魚人島走出當前的困境。
“一隻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巨獸正漫步在狂風暴雨之中。”沉吟了幾秒鐘後，武德開口道：“日積月累的仇恨拖拽著它的腳步，貪婪渴血的惡獸潛伏在深海之下，靜候著大快朵頤時刻的到來。”
“這就是我的評價，乙姬王妃。”
“……那如何才能拯救它呢？”
“沒人能拯救它。”武德搖了搖頭，“死亡是它唯一的歸宿。”
乙姬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起來，祗園等人的眉頭也微皺了起來。
因為武德這番話等同於直接給魚人島判死刑了。
既然都已經死了，那又談什麼拯救？
“瀕死的巨獸無法承受時代的浪潮，更無力掙脫仇恨的枷鎖。”
“所以與其讓它被慢慢蠶食，不如直接給它一個痛快。”武德緩緩開口道：“也隻有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策，才能將它的屍骸化為鋼鐵巨輪，衝出這場永無止境的暴雨。”
“在這裡，乙姬王妃，尼普頓王，我要問你們二人一個問題。”
武德直視著他們的雙眼，用頗為冷酷的神情與聲線開口道：“你們是否做好了犧牲一切的覺悟？”
乙姬沒有任何猶豫，“這是自然。”
“犧牲一切？”
“是的。”
“哪怕魚人族會死傷無數？”
“……如果有必要的話。”
“哪怕你的兒女會走上天平，成為籌碼？”
乙姬呼吸一窒，放在桌下的雙手猛地攥緊了起來。
她看著武德那雙冰冷的眼睛，用顫抖的聲音開口道：“為…為什麼要把他們……”
“剔骨療毒，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武德用極其強硬的態度打斷了乙姬的話，一旁的眾人也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武德。
跟往日裡的沙雕逗比男比起來，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想要反抗，光有覺悟是不夠的，還要有力量。”
“海王‘波塞冬’足讓世界政府投鼠忌器，我知道你們二人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兵器，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彆無選擇。”
乙姬和尼普頓臉色陡然一變，“你為什麼會知道……”
“這不重要。”武德再次打斷了他們的話，“重要的是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泰格的死激化了魚人街與魚人島之間的矛盾，更將魚人對人類的仇恨值推到了頂峰。”
“如果龍宮王國在這種情況下被除名了的話，那麼積累已久的矛盾將會瞬間爆發。”
“到那時，彆說你們的孩子了，就連你們自己恐怕都性命不保。”
“就像我在廚房裡說的那樣，魚人族將會陷入永不休止的仇恨漩渦當中，永遠也抬不起頭。”
乙姬緊咬起了嘴唇，一股腥甜湧入到了喉嚨之中。
“可白星…白星她才六歲，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戰爭可不看年齡，更不分男女老少。”武德回道：“您是王妃，理應見過人類有多麼的醜惡，也理應見過魚人有多麼的瘋狂。您認為他們在發起瘋的時候，會在乎對方是不是孩子麼？”
眉頭緊皺，麵色發黑的尼普頓首次開口道：“可讓一個六歲的孩子成為兵器是有悖人倫道德的。”
“人倫道德能拯救魚人族，拯救你們的國家麼？”武德立刻反問道：“世界政府和那群瘋子會跟你們講人倫道德，談論和平與正義麼？”
“……不會。”
“所以是時候做出決定了。”武德看向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乙姬，“是維持王族的高傲，走向滅亡，還是拋棄底線，生存下去。”
“一切，都看你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