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怔愣的低下頭看著許長明:“你......叫我什麼?”
許長明彆扭的轉過頭,不與江黎對視:“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打架!”
他依舊不喜歡這個娘,可是記憶中,這是娘第一次為他出頭,他下意識就不想看到許長祥對娘拳打腳踢。
王美慧被摜的不輕,躺地上哎喲哎喲的開始嚎:“來人啊,江氏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打人啦,大家快來看看啊,江氏欺負孤兒寡母的堂嫂啦......”
過路逃荒人群哪個村的都有,甚至有的都不是碧窯縣的,大家餓的前胸貼後背,互相攙扶著緩慢往前走,隻有眼中那點對生的渴望在支撐著他們。
已經活的這麼艱難,誰會關心幾個不認識的人?便是看熱鬨,他們也沒有力氣。
王美慧口渴的厲害,嗓子嘶啞,沒嚎幾句,就破了音,使出吃奶力氣,也喊不出多大的聲音。
幾戶落後的桃源村人家路過,見王美慧撒潑打滾,這才過來詢問。
“大力啊,你們家這是啥情況?”
問話的是一位老者,帶著個十四五歲的女孩。
他叫許半鬥,是個可憐人,膝下生有兩子,中年時小兒子得了肺癆撒手人寰,兒媳婦轉頭就改了嫁,留下一個兩歲小孫女許芳芳。
他本可以跟著大房一家過日子,可是大房兩口子說養他可以,但是家裡孩子多,養不了許芳芳一個賠錢女娃子,要把許芳芳給賣掉換糧食。
雖然許芳芳是個女娃子,不能為小兒子傳宗接代,卻是小兒子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
許半鬥無法眼睜睜看著小孫女被賣掉換糧食,最後決定不去大房過日子,爺孫倆就這麼相依為命的單過。
許大力見幾個桃源村的村民過來,怕江黎一言不合就跟人家齜牙咧嘴,趕緊解釋說:“堂嫂方才討水喝,可是我們這裡也不多,長明小孩子護食不願意給,堂嫂動手就搶,我家這口子是個直來直去的脾氣,見堂嫂蠻橫不講理,這才動了手。”
落後的村民也走不動了,紛紛到平車旁歇腳,覺得婦道人家拌拌嘴,動手撕吧兩下沒什麼要緊。
如果,他們方才看見江黎是如何摜人的,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許半鬥好心的勸王美慧,給她一個台階下:“王氏,你這麼大的人,咋好搶孩子的水?彆哭嚎了,我們這裡還有一點水,分給你們母子幾口就是。”
王美慧發現自己的嗓子破了音就後悔了,聽許半鬥說願意分點水,立刻做起來就不嚎了,擦著臉上的眼淚,啞著嗓音訴苦:“半鬥公,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實在是和三個孩子快要渴死,想嚇唬嚇唬長明討口水喝,誰知道江氏上來就給我摜在這裡了。我們兩家可是堂親啊,長明還是吃我奶水才長大的,你當年可是沒瞧見,長明生下來沒比耗子大多少,五斤都不到,沒我的奶水,他根本活不下來......”
江黎拉著許長明坐到平車尾,聽著王美慧選擇性的挑話說,冷嘲熱諷的打斷她:“快趕緊閉上你的狗嘴吧,就你這麼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能那麼好心?”
她不知道之前許大力一家和王美慧怎麼處的,但是原主進門後,一直是這個王美慧主動找茬。
不是今天丟了盆,就是明天丟了米,全賴原主身上,說原主把她家裡的東西偷給了奸夫!
原主雖然戀愛腦,經常拿一些東西或者錢給情郎,但是她的小偷小摸隻在婆家,從沒出去偷過彆人的一針一線。
不過王美慧也沒占到便宜就是,因為她根本沒證據,甚至那些丟失的東西存不存在都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