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陸氏,周大夫的三兒媳。
周大夫擰眉道:“客人在,不管什麼事都稍後再說。”
“我一刻都等不了,爹,娘,你們還要寵摜周鶴一到什麼時候?吳員外是啥人?那是出了名了的扒皮鬼,要是不還他那五百兩銀子,我們能在南陽縣活得下去?”
周大夫不耐的文:“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婦人說:“賣掉家裡的宅子,錢一分為三,爹娘你們不是疼周鶴一吧,那就跟大嫂還有周鶴一起過去吧,錢也分你們大房一份,二房和我們三房各一份,這樣夠可以的了吧?!”
“分了家以後就能解決問題了?吳員外就能放過你們了??”
“分了家我們馬上離開南陽縣,吳員外上哪裡找我們?爹,娘,你們彆怪我心狠,這個家周鶴一在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寧,我一刻都過不下去了。”
周鶴一不樂意的嚷嚷:“三嬸,你這話過分了啊。”
周鶴一的母親張氏,也就這個家裡的長嫂,站出來淒淒楚楚道:“鶴一隻是個孩子,心性不穩,他是被外頭的豬朋狗友給帶歪了,可是本性不壞的啊,全當是看在你們早死的大哥份上,在幫鶴一一次成不成?”
二房的董氏嘴上也不饒人:“大嫂,你還想讓我們怎麼幫?鶴一是個孩子?他今年已經十七,和他一般大的,娶妻生子比比皆是,可他都乾了什麼?今天逛個花樓,明天逛個賭館,討債的天天上門,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如今這個家被他敗的隻剩下一棟宅院,彆說賣掉也不夠還五百兩,就算值,難不成你要二房三房賣兒賣女來幫他湊錢還這種錢?”
張氏哽咽道:“可是你們總不能不管鶴一吧?他要是落到吳員外手裡,會被打死了的啊,你們大哥就這一根獨苗,難不成你們要看到他斷子絕孫,後繼無人嗎?”
江黎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周鶴一就是被她抓住的鬼火少年,小小年紀學會了一身的壞毛病,吃喝嫖賭樣樣來,敗光了家底子還欠了彆人五百兩。
五百兩,那可是普通人家舒舒服服活一輩子了,幾人能一下子見過五百兩啊?
這小子怎麼敢的?!
江黎也最討厭張氏這種人,家裡被自己的兒子禍害成這樣,她還好意思道德綁架?
慈母多敗兒這句話用在她身上,最為貼切。
周大夫打斷妯娌之間的爭論:“如果你們想要買房子分錢,那就不用麻煩了。”
三兒子周承武問:“爹你啥意思?”
周大夫指著周鶴一怒道:“房契已經被這個敗家子給賣了一百五十兩。”
老婆子向氏聞言,一陣天旋地轉,兩眼一翻就要暈。
張氏眼疾手快的扶住向氏,焦急道:“娘你沒事吧?”
向氏氣的說不出話,指著周鶴一的手止不住的顫,眼底儘是失望。
周鶴一目光閃躲,自知理虧,不敢和眾人對視,歪過頭低低的說:“等下次我把錢連本帶利的贏回來,給你們買棟更大的宅子就是。”
老二周承文忍無可忍,抄起腳邊的棍子就要打:“你還敢說?大哥那麼剛正的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玩物喪誌的敗家子?這棟宅子十幾年前買的時候你阿公就花了二百二十兩,我們後蓋了這麼多間屋,加上裡裡外外的布置,怎麼可能隻值一百五十兩?今天我非替死去的大哥好好的教訓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