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們逼的不敢白天肆無忌憚出來燒殺搶掠,已是不易。
原來是災民不在城門附近,所以江黎今早進城時才沒發現大群災民。
這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地方,永州城坐落於中心位置,不過周圍山脈離的遠,也不高,更像是被保護在其中,道路平整不覺崎嶇。
災民散布城外荒郊,綿延至數裡至山腳,就這還是江黎看到的一角罷了,可見人數之多。
江黎以為自己在末世、和這一路逃荒已看儘人間疾苦,可當她看到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遍地哀嚎、衣不蔽體、麵容枯槁的災民,還是被狠狠震撼。
有的人躺著一動不動,不知死活,也沒人去查看,似乎他們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有的人哼哼唧唧坐在草搭起來的棚子裡,皮包著骨頭的臉上隻有絕望。
有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夥的還好,坐在一起能抱個團。
落單的就會顯得勢弱,江黎隻站了片刻,已經看一群男人幾次帶人到處搜能吃的食物,搜不到還好,他們扭頭便走了,要是搜到了食物不肯給他們,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瘦弱不堪的身體,讓人覺得踢幾下骨頭會斷掉似得,而他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江黎沒有去路見不平,實在是太多太多的災民......
她很清楚,自己救不了,當不了這麼多人的英雄!
這些人更像是在一個露天的大監獄裡,被指定活動範圍,沒有吃的,隻有後麵那片不算高的山脈,能給他們提供一些難以下咽的東西,都不算個食物。
江黎想找個人問問,知不知哪裡有宿州碧窯縣的人,一個瘦高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不懷好意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上下掃量。
“小娘子看起來不像逃荒的貧苦人呐,施舍點錢給哥哥買個饅頭咋樣?”
男人張嘴露出了一口不知道多久沒有刷過的大黃牙,牙垢都結石了,口氣熏的江黎頓時屏息。
說是施舍,無恥的語氣,不如說直接搶!
江黎冷著臉道:“我不願欺負你這樣的人,不想討打就滾開!”
她從不用良善標杆自己,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時候甚至不管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因為末世沒多少人會在乎這些。
或許眼前的男人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是就這副瘦骨嶙峋的身體,她下不去手。
如果男人就此離開,她會把男人歸類於,餓急走投無路,無奈之下才惹上了她。
然而,男人壓根沒把江黎的警告當回事,見江黎要走,大跨步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威脅說:“把身上的錢拿出來,不然彆怪哥哥我動粗了!”
江黎不和他廢話,眸光一凝,被抓住的手臂靈活一翻,反過來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想把男人過肩摔摜地上的,卻又及時改變了想法,改為把他的手臂往後一彆。
男人嘴裡頓時發出一聲痛呼:“啊!”
江黎抬腳把男人踹了個狗吃屎:“我說了,不願意欺負你這樣的人,但是你再跟我賽臉,就不是踹一腳這麼簡單了,明白?”
女人會武功,可謂萬裡挑一,偏偏就是讓男人給遇見了。
男人趴在地上轉過身,忙跪坐起來對江黎拱手作揖求饒:“女俠饒命,是小的有眼無珠惹錯了人,小的也是太餓沒辦法才動了歪心思,以後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