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災民暴亂,壓製刻不容緩,官府的衙役都被調集了過去。
江黎想找個人問問,但是門口站崗官兵語氣很衝的讓她滾回家把門窗都關好,要打聽什麼事情改天再來。
江黎這才跟在官兵後麵往北郊城門方向走去。
路上時不時就能看到受傷的官兵和百姓被人抬著往回走,場麵異常混亂。
江黎腳力算是比較快的,來到北郊城門還是過去了半個時辰。
此刻,城門已經被撞開,官兵,永州城百姓,災民,混戰成一大片。
不知道有多少人頭破血流,甚至是死亡。
這已經與殺敵沒什麼區彆,手裡有家夥事直接招呼上去,災民也不示弱,老弱婦孺都參與在其中,沒有棍子就拿石頭,奮起反抗,見人就砍。
江黎站的很遠,她不知道幫誰,更沒辦法阻止群架,期間,她還看到許福揮舞著手臂,煽動災民:“大家衝啊,儘量搶錢和糧食,彆搶沒用的東西,活命要緊,旁的都是身外物......”
在場麵無法控製之際,一輛馬車停在了奮戰人群的後方。
那是一輛後座拖平車的馬車,上麵放著不少的麻袋,麻袋最上方站著一個身姿頎長、穿藍色長袍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歲,玉冠束發,麵容俊逸,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世家大族裡培養出來的公子哥。
不知為何,江黎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子覺得很熟,偏偏那張尤其出眾的臉,在她和這具身體的原主記憶裡,都沒有。
“大家彆打了,都停下來,可否聽我說幾句?”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偏偏沒有人肯聽他在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我是郡守府的嫡次子夏侯晟,我的馬車上都是糧食,特地趕來此處,就是為了解決大家生計問題。”
許是自稱夏侯晟的男人聲音還是太小,鎮不住打打殺殺的場麵,依舊沒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江黎都忍不住想要給他遞個喇叭了。
不過夏侯晟是有準備的,給邊上的官兵使了個眼色,那官兵便拿起鼓槌一邊敲一邊衝打鬥人群喊:“我們郡守大人的二公子帶著糧食來了,大家不用再擔心餓肚子,都彆打了,停下,都彆打了!”
鑼鼓聲響起,大家這才停下來。
幾個氣勢洶洶的災民跑到最前頭,其中就有許福。
見到隻有一輛馬車的糧食,幾個人領頭的災民頓感失望。
“就這麼一車的糧食,夠誰吃的?”
夏侯晟抬手示意敲鼓的官兵停下,轉而對災民說:“我們先解決眼前問題,用這些糧食來熬粥,也夠大家撐上兩天,打鬥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麼訴求,我們坐下來慢慢商議。”
不等夏侯晟說完,許福就唾了一口,譏笑道:“我們來永州一年多,有的人甚至已經來了四五年,城裡當官的,有一個算一個,誰聽過我們的訴求?”
有人附和許福,聲音裡滿是悲愴:“就是因為你們不作為,把我們困在郊外,逼我們離開離開永州,可我們能來到永州就已經沒了半條命,還能再去哪裡?你們誰管過我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