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力諷刺看向程紅月:“當了這麼多年的戲子,你累嗎後娘?”
程紅月失口反駁:“你才是戲子吧?這麼多年,裝的一副憨厚老實摸樣,其實心裡一直怨懟我這個後娘,不管我對你多好,始終捂不熱你的鐵石心腸!”
程紅月聲音聽起來委屈,可眼睛裡那抹不易察覺的恨意,還是被許大力捕捉到了。
許大力問:“後娘的意思是,我的心機城府這麼深,過去隱藏了那麼多年,就為了這一刻讓你在所有人麵前,顏麵儘失?”
“難道不是嗎?”
許大力譏諷的笑出聲:“捫心自問,後娘真的拿我當過親生兒子看待嗎?”
“你並沒有,這一點我從小就知道,礙於當時阿公還活著,你人前人後兩副麵孔,好在你當年並不敢苛待與我,凡事都還算過得去,而我也並不想這個家因為我一個人不安生,凡事得過且過。”
“我一直覺得,父親,兄弟,妹妹,我們總歸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不看後娘的麵子,我也要看看他們的麵子,讓這個家維持下去。”
“所以當年我和老二進山打獵,遭遇山體滾石,我想都沒想就把他給推開。”
“可是換來的卻是癱瘓後,你們的厭煩,冷漠。當著外人的麵,你們做的是那麼仁至義儘,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對你們豎起個大拇指,說你們對待繼子,對待同父異母的大哥有多麼好。事實上,幾人看到我許大力過的是啥樣的日子,遭受了你們啥樣的白眼?”
“我對你們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你們有一天出來逃荒,能帶上長明和小婉,哪怕丟下我也沒有關係,隻要我的兩個孩子能活下去就好。”
“可是你們呢,遭遇馬匪時,狠心將我們大房一家丟在路邊,如果不是阿黎把我們父子三人藏在林中,也不會再有橫縣搶馬二次丟下我們一事了吧?”
程紅月被許大力扒了個乾淨,一時間忘了要維持形象,惡狠狠的衝他說:“我們沒有搶馬,你說破天也沒有,是你們狠心絕情把我們丟在橫縣。”
和程紅月的氣急敗壞比起來,許大力則是有條有理:“那好,我想問問後娘,在橫縣你們就被丟下,你們抵達永州的時間,最起碼還得要個三五天吧?這一點你咋解釋?”
許半鬥身後的許芳芳下意識接口:“我們有馬車,和大家一起趕路,車上拉的是行囊,有時候孩子也會坐在上麵歇腳,走的其實也不算慢。算算時間……他們從橫縣分開,靠腳力應該比我們慢才對,快到永州城不應該碰上他們。”
許半鬥這麼大歲數的人,早聽出裡麵的端倪,為什麼一直不吱聲?無非是礙於彆人的家務事,不想多摻和。
聽到孫女出來得罪人,許半鬥回頭,聲音不大的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個啥?不可瞎胡說。”
許芳芳心想,過了春節我都及笄了,不是小孩子。
知道自己的阿公是老好人,不想讓她搭話,使得許根深一家的矛盾越來越深,便沒有再開口。
程紅月越狡辯,越是站不住腳:“我們走的快,那是路上遇見了好心人載上了我們。”
江黎似笑非笑:“所以那個好心人沒有把你們送到永州城,是因為半路丟了車,還是半路改道?”
程紅月蹩口道:“那好心人目的地不是永州城,載了我們幾天,後來才是我們自己靠腳力走的。”
許大力看向許聰:“彆裝出一副很關心老四的樣子,實則是想躲開這場對峙,阿黎下手有分寸,不會把老四咋樣。老三,你來告訴大家,是後娘說的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