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鴻光挪動身體,讓自己麵對著夏侯茂祖,不敢抬頭,身體忍不住的發顫。
他是夏侯茂祖最得力的手下,夏侯茂祖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再清楚不過。
若不是因為指使他的人是夏侯茂祖自己的兒子,時鴻光一點不懷疑,夏侯茂祖根本不會願意再見他,可能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暴斃家中。
時鴻光磕磕巴巴道:“二……二公子說……說您最近風寒嚴重……下不來床。”
夏侯茂祖走到書桌前,把賬簿仍在上麵,在椅子上坐下,陰鷙的看著時鴻光誠惶誠恐模樣:“老時,你我共事多少年了?”
時鴻光額頭冷汗塗塗,他胡亂用官服的袖子擦了一把:“回郡守大人的話,正好十年。共事不敢當,下官隻願跟在郡守大人身邊鞍前馬後,為郡守大人解決後顧之憂。”
夏侯茂祖笑了一聲,笑的諷刺。
夏侯茂祖以前認為,時鴻光這個人圓滑會拍馬屁,也謹小慎微,不敢做出什麼背叛他的出格事情。
現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此番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怎麼,跟了我十年,臨老還想換一個主子?”
時鴻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埋的極低:“下官知罪,還請郡守大人看在下官是初犯,且一直為郡守大人辦事還算是儘心儘力,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原諒下官一次。”
“聽聽,這不是知道我沒生病嗎?”
“郡守大人開恩,下官也是……也是被人脅迫,不得已才把今年的賦稅交了出去。”
時鴻光隻能這麼委婉的解釋,要是咬出夏侯晟,夏侯茂祖更不可能放過他。
夏侯晟再怎麼胡鬨,都是他的親兒子。
“司倉是被誰脅迫?”
時鴻光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不敢有半句隱瞞:“是……是下官用他家人性命脅迫,他不得已才就範。”
夏侯茂祖定定的看著時鴻光,雖然這件事情讓他怒不可遏,可時鴻光把一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倒是讓夏侯茂祖滿意幾分。
如果時鴻光一味的隻想供出夏侯晟,那麼夏侯茂祖也沒有必要再問
時鴻光的審時度勢,在這裡就被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
時鴻光欲言又止:“下官……”
夏侯茂祖厲聲道:“你還不想說實話?”
時鴻光打了個激靈,匍匐在地,帶著哭腔說:“下官之前利用職務之便,貪……貪墨了一些財物。”
這算是對夏侯茂祖完全托盤了。
說了,或許夏侯茂祖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他一命。
不說,夏侯茂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這次的錯誤,真不能全怪他。
是夏侯晟用身家性命威脅他辦事!!!
“貪墨了多少?”
“足以讓下官全家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