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上了馬車已經離開,許晴還伸著脖子看。
實在是許晴把心思都放在了表麵上,許大力想看不出來都難。
沒心搭理許晴,家裡的客人馬上都要回家,許大力想著回去幫幫忙分餃子和湯圓。
“大哥你等等。”
許大力停下腳步:“你還是叫我許大力,突然叫大哥,我不習慣。”
許晴湊上前,笑裡帶著討好:“大哥,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你還要和自己妹子記仇?”
“啥事你直接說,彆整滲人這出!”
“今天的事情,確實是爹娘不對,不該試圖用二哥來頂替你。我說過他們了,大哥,我心裡還是向著你的啊。”
許大力目露譏諷:“你覺得我會相信?”
許晴的聲音裡透著心虛:“大哥,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不成嗎?”
說的輕巧,許大力曾經嘗過的那些心酸和絕望,怎麼才能輕言過去?
他可以不恨這家人,但是做不到握手言和。
傷即便愈合,疤痕也還會在。
“沒彆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許晴一把拉住許大力:“大哥,白大哥成親了嗎?”
許大力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厭惡:“他有沒有成過親和你有啥關係?”
“我就是問問。”
“咋地,你還想給他做媒?”
白易給許大力簡單介紹了一下木家昔日輝煌,那是普通人遙不可及的存在。
即便木家輝煌不在,需要隱姓埋名才可在永州城立足,也不是許晴能妄想。
許晴羞紅了臉頰:“如果大哥願意幫忙說媒,我沒啥意見。”
姑娘家說起自己的婚事,都是羞於出口,許大力覺得自己應該委婉一點。
但是許晴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當真是委婉不起來。
“你真敢想,白易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他為啥要一個一無是處的姑娘?”
許晴羞紅的臉頓時僵住:“我咋一無是處了?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情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至於把我說的這麼難聽吧?”
“說的難聽?一個姑娘家,不等父母給張羅婚事,倒是想著自己找男人,你就這麼恨嫁?”
許晴羞惱:“大哥,我都說軟話了,你還想咋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大門門框上的江黎突然接口:“誰稀罕你說不說軟話?你家要是沒鏡子,平時總會撒尿的吧?你有長相?有才學?有家世?”
周鶴一靠在另一個門框上,嗤之以鼻的說:“大哥,你彆這麼瞧不起人,她想要嫁給白老大也不是沒可能。”
江黎說:“周鶴一,你腦子被門夾了?”
周鶴一說:“如果有一天世界上的女人都死絕了,白老大瞎了,沒準就讓她得逞了呢?!”
“噗……哈哈……,周鶴一你這個老六……”
江黎捧腹大笑。
許晴被江黎周鶴一當麵不留情麵的損,眼眶一紅,說了句“你們太欺負人了”,然後抱著陶盆哭著跑回家。
程紅月見許晴回來,就問:“包子呢?咋隻有米粥?”
許晴把陶盆擲在矮桌上,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淚。
“死丫頭,問你話直接回答就是,哭哭唧唧乾啥?”
許晴賭氣說:“包子我吃完了。”
程紅月兩眼一瞪:“一大家的包子,你一個人吃完了?一個都沒留?”
“包子就一點點大,裡麵幾乎沒啥肉,我一個人吃都沒飽,犯得上再拿回來嗎?”
“你是不知道今天啥日子咋地?包子再小也是肉,你咋能一個人全給造了?心裡一點沒有我和你爹,咋不噎死你這個饞嘴的死丫頭!”
程紅月對許晴的行為很失望。
不管包子是大是小,家裡誰不是肚子裡沒一點葷腥?她怎麼忍心把所有的包子全給吃完?
許晴來了脾氣,自己吃飽了,一點不想家裡人晚上吃什麼,直接把打回來的米粥掃翻:“要不是你和爹沒本事,不能讓我過上好日子,我咋會丟人現眼去粥棚領包子吃被人看不起?”
米粥打翻,陶盆摔碎,程紅月怒從心頭起,起身拿起門邊的掃把就往許晴身上招呼:“小蹄子,我現在說你兩句都不成是吧?學會摔碟子慣碗了,敗家玩意,壞了我是不是得花錢去買?都說狗不嫌家貧,你都不如一條狗,這麼大的人,沒說讓我和你爹過上一天好日子,還怨懟上我們,我看你是皮子癢癢欠收拾!”
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女兒,雖然家裡貧窮,可程紅月捫心自問,她對許晴也算是疼愛。
村裡多少人家賣兒賣女,吃不上飯的時候,她可是從來都沒動過要賣許晴的心思。
到頭來沒聽到許晴一聲感恩,還怨懟沒讓她過上好日子。
簡直是狼心狗肺!
許晴用手臂去擋程紅月打下來的掃把,嘴上依舊不服氣,哭著抱怨:“我說錯了嗎?要不是咱們家窮,許大力和江黎咋會瞧不起我?”
程紅月握著掃把的手一頓:“啥意思?許大力和江氏說你了?”
許晴憤憤不平的抹了一把眼淚:“不然嘞?人家白大哥之前對我說話那麼溫柔,要不是他們在裡麵挑唆,白大哥咋會突然對我冷淡?”
程紅月都愕然了,白易對許晴說話溫柔?
白易進了他家,都沒正眼瞧過許晴吧?
“你該不會是異想天開看上那個白老大了吧?”
“咋就異想天開?白大哥要是沒成親,我咋就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