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慧說:“就算我死,你們這些害死我兒子的凶手也彆想好。”
許半鬥說:“隻能報官了,事情到底咋樣,官府會給出我們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王美慧哪裡敢報官,不過一時氣話,自己有沒有偷東西難道還不清楚嗎?
王美慧還想說什麼,這時,許廣崢和幾個村裡男人走了過來:“你們這裡咋回事?”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王美慧和許半鬥家事情給說了一遍。
許廣崢先去看了眼許長祥,確實已經死了,臉色凝重的看向王美慧:“王氏,你咋敢乾出這種事情?”
王美慧哭著說:“村正叔,你彆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全是一夥的,都在針對我!”
許廣崢說:“半鬥能掐會算不成?料定你會來家裡偷東西?提前給雞下了毒?能毒死人的雞,你殺之前還活著?”
王美慧語塞。
事情擺在明麵上,不管她怎麼狡辯,都是於事無補。
許半鬥說:“王氏,你要還想私了,那就把我們家的麵粉和雞還回來,不然官府見,我懶得和你一個婦道人家糾纏不清。”
王美慧一副悲傷過度的口吻:“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逼我一個寡婦?”
許芳芳說:“你家的悲慘,不是我們家造成,論起來,我們家才是那個平白無故的受害者。之前我們沒少幫你,你是咋做的?偷竊在先,倒打一耙在後,王嬸這樣的行事作風,我們家要還是輕易就算了,以後豈不是誰想欺負都能欺負?”
王美慧暗暗咬牙:“算了,長祥的死我不追究了就是,誰叫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
彆看許芳芳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性子溫和,事上見的時候,她遠遠要比許半鬥更果斷。
準確的說,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姑娘。
這與她從小到大的經曆有直接關係。
許芳芳說:“長祥喉嚨裡的異物都已經被江嬸嬸給抖了出來,你還想繼續扣下我家的東西?王嬸,你怕不是受了刺激,魔怔了吧?”
“你們家欠我銀子,拿東西抵押不是應該的?”
“那好,你一直死咬著說我們家欠你一兩銀子,有欠條嗎?我阿公有給你按過手印嗎?”
王美慧蹩口:“都是一個村的,誰借錢會打欠條?”
許芳芳冷笑:“也就是說,全憑你一張嘴,我們家就要忍下莫須有的事情?”
“那你咋證明我沒有借過你阿公銀子?”
許半鬥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許半鬥要是借過王氏一文錢,便叫我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江黎對王美慧說:“你也發個毒誓吧。”
王美慧說:“發誓就發誓!”
她窮的沒法子,兒子沒成人,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想要養活他們兄弟幾個何其困難?
要不是被日子逼急,她也不可能去偷許半鬥家的東西,最後害死了小兒子。
事已至此,如果再把東西還回去,損失的更多。
她和許半鬥一樣,拿自己發誓就是,要是有一天真應驗,也是她一個人的報應。
王美慧剛豎起三根手指要發誓,就聽江黎又說:“用你剩下的兩個兒子發誓!”
王美慧瞳孔驟然瞪大:“我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你還讓我用另外兩個發誓,江氏,你簡直不是人。”
江黎翻了個白眼:“你要說的是真,發誓又不會應驗,心虛個什麼勁?”
“誰說我心虛了?”
“那你發毒誓啊。”
王美慧恨的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插進肉裡。
為了留住剩下的東西,她隻能被迫發誓:“如果今天我說了假話,那就……讓我再也見不到長亮長吉。”
算不上什麼毒誓,但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也是挺狠的了。
江黎轉而看向許芳芳:“這件事情肯定是要解決的,既然你們兩家都願意發毒誓,為了弄清楚真相,你去報官吧。”
許芳芳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許廣崢著急的對王美慧說:“本是看在長祥沒了的份上,我還想幫你求求情,但是你死不悔改,那就彆怪我冷眼旁觀。進了官府,先給你個幾十大板,到時候看你說不說。”
見許芳芳真要去報官,王美慧急了:“等等,我把東西還給你們家。”
許芳芳頓住腳步,回頭看向王美慧:“說清楚,我阿公到底有沒有借過你的錢!”
都要動真格的了,王美慧不敢再狡辯。
心裡恨透了這群人,可是她終究要在這群人麵前鬨笑話了。
王美慧死了個兒子,又被一群人逼到這個份上,哭的像是要斷氣似的,彆提多委屈:“是我家裡日子沒法過了,才偷了半鬥公家裡的東西。後來長祥被噎住,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以為是中毒,才編個借口,好把自己偷竊的事情圓過去,然後讓半鬥公對我家長祥中毒的事情負責。”
許廣崢指了指王美慧,氣憤說:“王氏,你糊塗啊!”
要說王美慧家日子不好過,可大家不都是一樣,需要每天去打救濟粥度日?
偷竊就是偷竊,不是你可憐,你家困難,就可以成為理由。
許廣崢問許半鬥:“老哥,你看這事咋辦?”
許半鬥說:“讓她把剩下的東西還回來就算了。”
畢竟是剛死了兒子,隻要王美慧把事情說清楚,許半鬥不打算得理不饒人。
而後,他和許廣崢幾人去了王美慧家裡,把雞和麵粉給拿回了家,連被殺好剩下的另一半雞都沒給王美慧留。
因為王美慧今天鬨著一出,長祥的後事,村裡一個幫忙的都沒有,她是自己把長祥的屍體抱回去的。
許廣崢幫忙把東西拿到許半鬥家裡時,人群還沒有散,他正好要公布一件事情。
“今天官府來人了,說是要修葺城牆,想去的可以找我報名。”
許福忙上前打聽:“之前許聰說的不假?”
程紅月得意說:“當時我家老三和你們說還不信,現在官府親口證實了吧?”
許廣崢說:“許聰說的對也不對。”
程紅月一怔:“村正,你啥意思?”
許廣崢說:“今天我特地多打聽了一些,修葺城牆是真,但是官府並沒有授意任何人招工,再者工錢就是一天二十文,沒有一兩銀子一個月一說。”
許福文:“吃住方麵呢?”
許廣崢說:“吃住自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