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水田邊。生產隊的乾部卷著褲腿,赤腳走在田梗之上,將一捆捆的秧苗扔到田裡。
田梗上釘著整齊的木枝,枝頭長長的梭線如同墨鬥一般,將田麵分隔出了整齊的條狀。
水田裡的農民將秧苗拾起掛在腰間,之後拿出一捆,用手一枝一枝的分離出來,順著梭線的分隔將它們整齊的插入水田中。
第一次懇荒,從開田到種植還不足兩個月。所以到了年底,插秧也隻完成了一半。
眼看雨季將至,衙門裡再也顧不得其他。從官長到水手,包括雜役廚子,全部被薅來種地。
不過沒有人發出什麼怨言,能夠走出內陸來到這裡的人,心中多少有點理想主義。無論這個理想是高是低,起碼能把當前的事情做完。
一塊水田中,喬銀正在農莊乾部的指導下,學著幫忙一起插秧。
“喬大人,您就像這樣,用姆指把秧苗按在中指的第二關節,然後用中指帶著秧苗一起揷進去……對,就是這樣!然後腳退後一步!……”
喬銀卷著褲腿踩在水田中,差點以為自己又踩上了大洇泡。在乾部的指點下,他用中指帶著秧苗穩穩的揷進了水麵下的淤泥裡,然後把手指垂直抽出來。
抽出手指的同時,抬腳往後退了一小步。
嘩啦!……
腳往上一提,就能明顯感覺到腳印周圍的稀泥湧向了這個坑裡。這讓秧苗周圍的淤泥很快從稀疏變得濃稠,使秧苗站得更穩當了。
“好,就是這樣!”
乾部見喬銀隻插了幾下就有模有樣,忍不住點了個讚:“到底是咱農村考出來的,一看就乾過活兒!”
喬銀則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實不相瞞,我真沒種過稻子!我以前是種棉花的……”
“哈哈……”
除了喬銀,旁邊的水田裡分彆還有寧遠,盧源,郎先生他們,所有人都在虛心的學習著插秧。
另一塊水田中,方皓的動靜就更大了。
一把秧苗拿在手,好像拿著烙鐵那麼燙,分一枝出來要抽抽好幾下不說,插秧更像蓋官印。
唰!……唰!唰!……
快!非常快!
方皓蓋印文書時也是這樣,又快又急,好像隨時會有上司來看他表演。
又快又急,實際效率卻比彆人都要慢。
“方大人,您這樣不中。”
一位乾部攔了他一下,然後把插得亂七八糟的秧苗抽出來一枝,用手指了指。
秧苗的根彎成了個鉤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農耕民族褪化成了漁獵民族。
“這種秧苗長不活,您得……”
“唉,我是插下去了啊?”
方皓一聽就火了,放開嗓門就吼了出來!
明明表現得這麼好,領導看見不表揚也就罷了,居然還說不中?
扯淡!
“都不是把秧插在田裡,他,他,還有她!一樣都在插,憑什麼我的就不中?……”
“方!皓!”
隔壁田裡的寧遠再也忍不住,同樣一聲怒吼傳來,嚇得方皓一個哆嗦。
寧遠此時同樣卷著褲腿,認真的插著秧。
他指著方皓說道:“開船的時候你大,種地的時候乾部大!你給我好好種!今天不插完,不許放工!”
“是……”
看見寧遠,方皓立馬就萎了下來。
“方大人,您看?像我這樣……”
乾部也耐心的繼續教方皓插秧,不過他明顯學不會。
也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聽不進去,或者乾脆就沒打算聽。反正就是不會。
反觀喬銀就厲害多了,一畝秧苗插完,就把手藝學到了家。之後他眉心一閃,飛出一百多枚幻靈佛珠!這些佛珠光芒閃爍,竟然幻化為一隻隻手掌。
唰唰唰……
這些手掌也分成左右,兩兩一對,分彆拿起一捆捆秧苗就飛到了水田之上!隻見這些“手”也和喬銀的手一般靈巧,將秧苗整齊的揷進了田裡。
喬銀的神魂有純陽之力,絕對不會傷害到秧苗。而且以他對神魂的控製,分出這麼多道念頭做相同的事,也不會因為過於雜亂出現差錯。
“哎喲,真是了不得。”
郎先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站直了身子,撐了一下發酸的腰。這個喬銀當真讓他無法形容,居然種地都如此厲害,簡直不要太狠。
一坰大田,喬銀到中午吃飯居然就全部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