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天已經蒙蒙亮了。女王號和納蘭遮號迎著晨曦向安杜路美達行駛著。
安東尼奧和幾名受傷的船員已經被送進醫務室,昏迷不醒。
甲板上,叫尼達高亞的男子盤膝坐在地上。喬銀和莎娜也坐在他的對麵。
那隻巨大的藍色巨手,籠罩在大艦之上。
“怎麼,原來安東尼奧這家夥中了黑死拳?”
尼達高亞抱著胳膊,依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哼哼,看來他就是不死,這輩子也完了!卡西歐士就是他的榜樣。”
“那可未必。”
莎娜小姐尤其看不慣他這副德性,“你現在最好把黑死拳的解毒方法告訴我們,不然下場定然不好。”
“莎娜小姐也變得強硬了呢?”
尼達高亞訕笑了一聲,“可惜我們暗黑聖戰士,可都是經曆過地獄修行的人!如果要嚴刑拷打,就是死了也不會動搖意誌,這一點莎娜小姐再清楚不過。”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又望了莎娜一眼。
眼見娜莎就要發作,喬銀微微按住了她的手,對尼達高亞說道:“大家都是幻術師,你最好考慮一下後果!如果我願意,完全可以探知你的精神,隻是這樣不太人道而已。”
“……”
聽了喬銀的這句話,尼達高亞臉上笑容依舊,不過明顯有些勉強了。
他當然不知道喬銀根本不擅長幻術,但兩人交手之際,喬銀的確破除了他的幻術。從理論上說,隻有更高明的幻術師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強大的幻術師是能強行提取對方記憶的,但對雙方損害都是極大。因此喬銀這樣說,似乎真是朝最好的方麵在打算,並非沒有手段。
而且喬銀看出來,這個尼達高亞似乎對莎娜小姐有一些特殊的情愫?
如果放在平常,或許真把他打成白癡他也不會在乎,但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就不一樣了。男人最怕的就是在自己在乎的女人麵前露出慘狀。
隻有男人最懂男人。
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說破,因此莎娜每次想要幫腔,喬銀都會微微阻攔她一下。
“你,居然對敗者講人道?”
不過,尼達高亞明顯不會那麼容易屈服,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閒話。
對於他的反應,喬銀則是笑了笑:“戰場歸戰場,談判是談判,我現在是以外交官的身份在與你對話!兩軍對壘,且戰且和,乃是常理;如今我們互有勝負,閣下既居於劣勢,最應做的是緊急避險,而不是無謂的犧牲。”
“嗯,似乎有點道理。”
喬銀的話,讓尼達高亞十分受用!明明是戰敗被俘,卻被他說成了居於劣勢,投降變成了緊急避險,一切都有理有據。
“那,我能有什麼好處?”
果然,尼達高亞再次冷笑,稍微退讓了一步。
喬銀便說道:“告訴我們治療黑死拳的辦法,我就放你離開;如果你還願意說出‘菲尼克斯’的修行功法,我可以贈送你一套黃金級彆的聖鎧!”
說著,他把手一招:隻見一套鳥形的暗黑聖鎧從清光中湧現,落在了甲板之上。
“黃金級彆的聖鎧!”
尼達高亞眼睛微微一亮!不過他很快又看清楚了,這是一件受傷嚴重的殘次品。
喬銀拿出來的,正是法空穿過,然後被天竺高僧打碎的那件“菲尼克斯”戰鎧。
喬銀說道:“請不要嫌棄,你們死亡皇後島既然能仿製聖鎧,難道還不能修複它嗎?你這樣的人物,居然沒能得到一件黃金級彆的聖鎧,這或許是我的幸運!不然的話,現在處於劣勢的恐怕要換成我們了……”
邊說,他還不忘給尼達高亞戴高帽子,把戰敗的原因都推到裝備上麵,對其能力充分推崇。
“這個,倒的確有誘惑力。”
尼達高亞不由得又嘿嘿笑了一聲,話也終於多了起來,“死亡皇後島上的最大勢力,是依藍教公理派的人!遊太複國軍並沒有仿製聖鎧的能力,不過修複還是做得到的……”
說著,他的眼睛又不受控製的瞟了過去。
這件聖鎧,可是法空花了二百二十萬金盾才拍下來的,相當於一千六百萬兩白銀;大部分修行者都難有這樣的財力,更難有這樣的運氣。
貪婪的盯著這套聖鎧好半天,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隻是白銀級彆的聖鎧,尼達高亞終於說道:“那麼,我怎樣才能信任你呢?萬一我說出秘密,你卻把我殺了,那也未必不可能。”
“我們討論救助安東尼奧,是以外交官的身份在會談,我們互贈功法和聖鎧,是以商人的身份做利益交換。”
喬銀望了尼達高亞一眼,“如果安東尼奧得到救治,我又得到了想要的功法,為什麼還要殺你?除非談判破裂,你執意要戰鬥,我出於自保不得不這麼做了。”
這句話,也重新提醒了尼達高亞,誰占據了主動權。
在戰場上顯示足夠的實力,在談判桌上給予最大的尊重,才能把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