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銀看他氣色心態都不錯,也流露出一絲欣慰,“你也算為弟兄們樹立了榜樣啊!”
“嗬嗬,算是吧……”
這位老何原本也是一名海員,早年征戰黑雲寨斷了一條腿。後來海防戰事頻發,雖然大肅一度守住了疆土,但傷殘的將士也絕不在少數。
犧牲的將士,一般撫恤就能了帳,但殘疾始終是懸在喬銀心頭的一根刺。他創建贍民堂,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照料這些傷殘將士。
因此眾多機構中,就有一座“贍役堂”。這裡專門照料收容在衛國戰爭中受傷的人。
令人欣慰的是,這些老兵也沒有讓他失望。贍役堂占據了道義上的一席之地,能傳授道術,其中果然就有優秀的人物獲得了二次新生。
對這些老兵來說,死亡或許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變成了一個無用的人。
但道術的力量,能讓他們再次實現自我價值。
特彆是在中原王朝,道術一直是禁忌中的禁忌,這讓許多有興趣,有天賦的人與求道之路失之交臂。直到如今,它才向民間打開了一條縫隙。
毫不誇張的說,同行的不少海員甚至有些羨慕老何,能夠名正言順的修煉道術。
“什麼時候,我也英勇作戰,哪怕斷它一條胳膊?隻要人沒死,立下戰功,也體驗一把求道的滋味!”
一名戴著士官肩章的戰士,眼神中流露出渴求戰鬥的光芒。
這幾年,軍銜製已然在洋務軍隊中落實。軍人們除了保障物質上的供給,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榮譽,不少現役的戰士都已經晉升了士官。
但老何屬於乾事,哪怕沒有實權,戴的卻是“少領”軍銜,這如何不讓戰士們羨慕?
隻有羨慕,沒有人會嫉妒。因為老何受傷的腿就是榮耀,也成為了激勵將士們的勇氣來源。
將士犧牲了,有朝庭撫恤,哪怕傷殘了,也有求道之路。因此喬銀的隊伍士氣十分高昂,一艘小小的牙艦上似乎都湧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宜親王也從船艙中出了來,看著氣氛熱烈的將士們,心中也不無感慨。
“二哥的這套兵製,實在是好!等我回到漢衝,一定要學著他整改軍務,我大肅軍馬必然更上一層樓。”
中飯很快結束,宜親王也體會了一次在航海過程中的用餐。牙艦繼續乘風破浪,向著北方航行。
……
因為不是遠洋,也不是試航,喬銀的牙艦一直是順著海岸行駛,絲毫不顯得寂寞。
和早年相比,泯南的海岸當真要繁華太多了。各式漁船往來,大小商船不斷,遠遠望去,海灘上更不缺趕海和趕集的人群,川流不息。
就是出得泯南範圍,泯北的灘塗上也絲毫不顯得荒涼。新政激發出的經濟繁榮,早已輻射出了泯南這一隅之地,開始影響到了周邊省分。
喬銀的這艘牙艦航行很快。哪怕是逆風,但藍銀風車卻能適應風向,航速依舊在二十節以上,隻一天就日行千裡,抵達了淺塘江碼頭。
和泯南相比,江東似乎並沒有大的變化。它和儒家的清流士大夫一樣,千百年來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也沉醉於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
因此對於喬銀這樣的人,實在不習慣在江東地界過多停留。次日天明起航,很快就北上駛離了江東,第三日又駛過漢東,終於回到了直隸地界。
……
銀京,乾元殿。
會試在即,京城之中一片肅穆。朝會之上,皇帝也召集文武大臣,為科舉做著籌備。
“臣啟皇上!”
今次早朝,依然是司馬匡起坐陳奏。他身為禮部尚書,於國家大典自然傾心儘責。
“會試一切事務,具已停當!據臣所悉,今次會試,泯南喬氏夫人之女喬銀也來京赴考;然喬銀乃聖賢之後,參加會試理所應當,隻是赴試入場嚴格,臣唯恐辱沒聖賢,因此特請皇上額外開恩。”
“愛卿言之有理。”
皇帝聽了,悄悄和駱誠國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司馬匡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不過他說的話,也在情在理。舉子入場,都要搜身檢查,這對喬銀來說的確不雅。因此皇帝也順勢呈下這份人情:“如此,就依司馬大人便是!”
“謝皇上!”
司馬匡連忙謝恩,然後繼續奏道:“北方大戎平定西域,國威正盛!他國中有一員神將橫空出世,姓顏名康,位封平西郡王,更是修得人仙業位!以臣愚見,我大肅理應派出使臣道賀,並效先皇之法,派一宗室公主與之和親,以保我江山太平……”
“什麼,大戎收複了西域?”
“顏康,那是誰?”
“人仙!……”
一時間,朝堂之上議論紛紛,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