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此乃皇上鴻福,王爺之威德,臣何功之有?”
司馬匡連忙退到自己的座位前,一拌之下,差點沒有站穩,一時狼狽不堪。
“噗!”
“哈哈哈哈……”
眼看朝班中有人發出笑聲,皇帝當即板下臉嗬斥道:“何人放肆!”
這一下,讓想笑的人連忙憋了下來。
聽皇帝說道:“如若王爺沒有還朝,司馬大人的章呈就是唯一之選!他為國家勞苦如此,今日陡然卸下重負,微有失儀,爾等不以為敬,反來恥笑?”
最後,他提高了聲音:“有那麼好笑嗎?”
怒喝之下,整個乾陽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皇帝倒也沒罵錯。
如果宜親王沒有修成人仙,大肅必然是要嫁一位公主去大戎的。隻怕人家還不稀罕。
因此這一頓訓斥,直讓在場的人都笑不出來,一個個自慚形穢。司馬匡的形象也重新高大起來。
見皇帝如此公正,司馬匡的心緒不由得好了一點,重新端正禮儀,坐在了繡墩之上。
“臣啟皇上。”
這時,宜親王才再次啟奏,“喬銀身為進士,若冊封為和碩公主,實在不合國體!以臣弟愚見,不如讓他參加考封如何?”
“這……”
皇帝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須。
見宜親王微微皺了下眉,皇帝趕忙自嘲道:“宜王變色,朕不得已而從之。”
之後他望向了一直端坐在鳳椅上的皇貴妃:“愛妃?你現為喬銀母後,此事理應由你來作主。”
皇貴妃聞言,微微點了下頭。
她雖然一直沒有參與朝政,但她坐在這裡的意義就非同一般。畢竟以喬銀的身份,即便身為皇親也不可能坐朝議事,這完全是源於這位“母後”的威嚴。
一站,一坐,就全然代表了地位上的不同,使喬銀安然闖過了這場最大的陰謀。
見皇貴妃問道:“如今宗室掌院是何人?”
司馬匡連忙起身離位:“回娘娘,老臣便是!”
皇貴妃說道:“喬銀今已年滿二十,能夠參加宗室考封大典!本宮舉薦出來,大人萬望不要推辭。”
“臣,遵旨。”
司馬匡彆無選擇,隻得答應。
因為這位娘娘掌管六宮印授,她的話也是懿旨,臣子不可能不遵從。
而且皇貴妃還是大戎固倫公主,身份非同一般,她是有資格主持宗室考封的人。
考封,是起源於大戎的一種應試,與科舉類似,不過參與的人大多為宗室子弟。大戎之所以長盛不衰,與重視宗室培養密不可分。
當第一位大戎公主嫁於大肅後,這項製度也隨之傳了過來。
三年一屆的會試,即為文,武,宗。隻是考封作為貴族大考,關注度不高而已。
喬銀倒沒想到,自己剛剛考完,又要接著考。人都考麻了。
“銀兒?”
見皇貴妃開口叫自己,他連忙站了起來:“兒臣在!”
皇貴妃規訓道:“宗室考封,文武皆要應試;你出身武榜,今又中翰林,必然是文武雙全!不過天之所道,不以賢興,不以庸亡,你務必留在宮中修身養性,全力備考,切不可辱沒了我皇家聲譽!”
喬銀連忙撩袍跪下,應道:“母後放心,兒臣定然不敢懈怠,靜心備戰,為皇家爭榮!”
皇貴妃聽罷,很是欣慰,微微抬了一下手:“許德全,賜玉碟!”
“遵旨!”
此時,皇貴妃旁邊的小太監已經端來一隻錦盒,其中托著一片薄薄的玉石。許德全便上前托過錦盒,端到了喬銀麵前;喬銀也雙手將之接過。
碟,便是大肅人的身份證明。
普通百姓一般用鐵打造,官員用花紋鋼;皇室,宗室則是用金玉。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今皇帝以節儉諸稱,金玉都是仿品而已。
不過玉是假的,身份卻是真的。
接過錦盒的喬銀,重新起身坐回了位置,這回他當真是皇家的人了。
皇貴妃又對司馬匡說道:“司馬大人,如若北藩有意要迎娶一位公主,大人可在朝中物色可選之女!如若是要欺壓我國,就請王爺以理相駁。”
後麵一句話,是對宜親王說的。
宜親王也站起身來,與司馬匡同時拱手道:“謹遵娘娘教誨,臣等記下了!”
皇貴妃便向著皇帝緩緩點了下頭。
皇帝說道:“天色已晚,可幸朝事已畢!退朝之後,十三弟和喬銀留宮,陪宴!”
“謝皇上!”
喬銀和宜親王再次謝恩。
最後,許德全的長嘯也隨之響起:“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