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
禮親王原本就是想讓宣揚一番,鼓勵一下宗室子弟。結果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喬銀倒是明白,脫籍了就不再是宗室。
皇帝就是要坐實這一點,結果你個老登哪壺不開提哪壺?腦子進了水。
不過趁著大家聊天,喬銀也終於吃飽了肚子。
這時,許德全走進了行轅,對皇帝奏道:“皇上,司馬大學士求見!”
“哦,他還這麼見外?”
皇帝微微一愣,“行,傳他來見。”
“是!”
按道理說,司馬匡現在是鋪國公,有資格入行轅和皇帝一同用膳。但他卻以主管考場的名義推辭了。
在外人看來,這是司馬匡忙於公務,不願耽誤差事。但行轅內的人卻是知道,司馬匡其實是不屑於,始終認為聖賢是高於皇室的。
不過皇帝並不在意這些事,看著司馬匡進了行轅,臉上再次流露出和藹的笑容。
“臣參見皇上!”
“愛卿平身,請座。”
如今的行轅內,終於有了司馬匡的座位,所以不用再賜座。
司馬匡也不客氣,在駱誠國下首處坐了,皇帝便說道:“如今午膳已畢,下午的考封即將開試,不知司馬愛卿前來還有何要事?”
司馬匡微微頜身拱手:“回皇上,臣在午間得到一個消息:我朝欲嫁公主於顏郡王之事,不知如何傳到了大戎!如今大戎正在籌備迎娶事宜。”
“嗯?”
皇帝聽了,不覺又是一愣。其他人也都同樣驚訝,發現事情有些不善。
禮親王眉頭微皺,正要指責司馬匡,卻被駱誠國先攔住了:“我就說過,這種事不能拿在朝會上討論吧?你看怎麼樣,弄假成真了。”
皇帝便說道:“駱愛卿不要如此,此事並非是消息傳到大戎,而是大戎把消息傳到大肅!到如今,隻好讓娘娘再認一位公主,以免多生事端。”
皇帝是個清醒的人。雖然對司馬匡印象不太好,但也知道這事不是司馬匡做的。
司馬匡拱手道:“臣啟皇上,臣得到的消息,是那顏郡王想見喬銀。”
“見我?”
見行轅內的王公們都望向了自己,喬銀一時也有些好笑,“怎麼,我是天上仙女,非我不娶?”
“哈哈哈哈……”
這一句話,倒把皇帝,皇貴妃,還有王公們全都逗笑了。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鬆懈了許多。
司馬匡看了喬銀一眼,原本以為他要撒潑,沒想到喬銀卻談笑自如,不由得也輕鬆起來。作為政敵他非常討厭喬銀,但作為大肅臣子,又有些慶幸喬銀在朝。
因說道:“那位顏郡王是否有迎娶喬大人之意圖,老夫無從知曉。但他想借題發揮是肯定的!此事因老夫而起,大戎若興師問罪,老夫必然據理力爭。”
“此事與司馬大人何乾?”
喬銀倒是恩怨分明,“先前指婚,是迫於形勢,況且隻在商議,亦未定論!大戎借題發揮,無非是想試探一下我大肅虛實,娶不娶公主倒是其次。”
和司馬匡撇清關係後,喬銀便轉身向皇帝拱了拱手:“皇上,此事我大肅並未向遞交國書!大戎若想交涉,不如就下放給總理衙門,臣也想會一會這位顏郡王。”
“準奏!”
皇帝和皇貴妃對望了一眼,見皇貴妃微微點頭,也覺得喬銀說得在理。
此事的確因司馬匡而起,但結果並不是司馬匡造成的。所以喬銀毫不遷怒,丁是丁卯是卯。
“皇上,下午的考封要開始了吧?”
“嗯,傳旨!開試!”
“開——試——!——”
皇帝也收回了心情,繼續主持大考。似乎大戎的國威,隻值得他用這麼多話來討論。
“皇上,臣要主持大考,先告退了!”
“辛苦愛卿了!”
解決了事情,司馬匡也少了塊心事,能一心一意主持大考了。臨行之時,不由得又多看了喬銀一眼。
喬銀的輕鬆,當真不像裝出來的。上午他還在考場,下午已登臨行轅;如今和皇帝,王公們一同觀禮大考,意氣之風發,甚至不下於宜親王。
“難道,她也是人仙?”
司馬匡恍惚間,甚至出現了一種錯覺。畢竟,隻有人仙才能有如此超然於世的氣質。
不過,他很快就忘掉了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全心全意開始主持考封大典。
隨著許德全一聲聲傳唱,一個個考生也相繼走入考場。拚搏之中,有人封爵,有人落榜,爭奪著宗室的最後榮耀。但直到夕陽落山,喬銀這樣的高手卻再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