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竟不知,諸位對我璟王府的家事如此上心。”
容雲殤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嗓音低沉發冷,讓人心生寒意。
蘇幼微緊抿著唇,脊背挺得很直,哪怕她此時跪在地上,卻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
容雲殤單腿屈膝半蹲在她麵前,抬手似是想要撫上蘇幼微的發頂。
蘇幼微偏頭躲開,無聲地抗拒著。
容雲殤也不生氣,隻是食指屈起,輕敲了下蘇幼微的眉心。
“蘇家嫡女,名曰幼微,貌若天仙,性情溫婉,猶如春日之暖陽,特此封為璟王……側妃,與徐家小姐同日入府。”
蘇幼微臉色蒼白,袖中的手捏的布料發皺。
命運的齒輪轉動,她終究是被拉回了原來的軌道上。
“如此甚好!徐家丫頭賢惠可人,蘇家丫頭靈動溫婉,皇弟真是好福氣!先皇在天之靈,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坐在上位的皇帝帶頭笑著恭賀,底下的大臣才敢稀稀拉拉地應和起來。
宴會繼續,觥籌交錯,舞影綽綽,方才的鬨劇仿佛沒有出現過。
容天逸神色落寞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喝著悶酒,做戲也做了個全套。
至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傷心鬱悶,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蘇幼微有些失神地走回了尚書府的席位,周圍前來敬酒的大臣絡繹不絕,蘇懷仁臉上的笑掩都掩不住。
“大姐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蘇宣婉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蘇幼微,欲言又止。
“切!她能有什麼不舒服的?高興還來不及呢!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嫁給璟王殿下做妾,可是外頭那些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蘇宣嬌捂唇嘲笑,她往日還嫉妒蘇幼微能自幼在璟王的照拂下長大。
原以為怎麼著蘇幼微能做個平妻,誰曾想堂堂尚書嫡女,竟做了妾。
蘇宣嬌就是再蠢再驕縱,也在雲秀文的教導下明白了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的道理。
彆看這現在這些人如何巴結她爹爹,背後還不知道怎麼嘲笑他們尚書府呢!
“嬌嬌!莫要多話!”
雲秀文瞋了蘇宣嬌一眼,她這個女兒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被她給寵壞了。
蘇懷仁是什麼人,她跟了他這麼多年,早就看清,所以也慶幸自己女兒是這麼個闖禍的性子,否則被送去討好貴人的就是蘇宣嬌了。
蘇宣婉皺眉不滿,卻也不能反駁什麼。
如今玉薰閣才剛剛起步,她姨娘身染重病,還要靠著尚書府的例銀過活。
“我沒事,三妹妹放心。”
蘇幼微勾唇笑了一下,專注於眼前的歌舞升平的盛景。
她不是沒有給自己準備後路,隻是蘇幼微不甘心過上東躲西藏的狼狽日子。
她分明沒有做錯什麼……
“天聖皇帝,我烏斯國有一奇物,名為流木鎖,聽聞天聖國人才輩出,不知可有人能解?”
一身異族服飾,長相粗獷,留著絡腮胡的烏斯國使臣滿臉倨傲地舉起手中巴掌大的木塊。
這木塊由六根內部有槽的長方形木條咬合而成,結構複雜且巧妙。
若是用蠻力,倒是一下便能掰開,隻是這烏斯使臣的意思,顯然是讓天聖之人將其解開以彰顯大國風範。
蘇幼微看著使臣手中的流木鎖,眯起了眼。
前些年虞林晚有一次來王府給她帶了一堆小玩意兒,其中便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