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
“她收下了?”
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負手立在窗前,聲音低沉。
“是,王爺,蘇小姐直接就應下了,隻是……隻是她讓我給您帶句話兒。”
媒婆跪在地上複命,有些猶豫。
“哦?什麼話?”
容雲殤轉身走向桌案,不知為什麼,明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蘇幼微也答應得痛快,可他心中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那個宋鈺,對蘇幼微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重要到蘇幼微可以為了他,輕而易舉地答應將自己嫁到璟王府。
“蘇小姐她說……說王爺若是動她身邊的人,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嗬!”
容雲殤冷笑出聲,媒婆瞬間匍匐在地上,嗓音有些顫抖,“王爺息怒!”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流下,活了這麼多年,她花娘還是第一次見著敢威脅璟王的人。
“下去吧。”
容雲殤揮手將人趕了下去,候在門外的高遠山上前請示,“王爺,既然小姐那邊已經答應了,您看宋鈺他?”
“將人給本王看好了,大婚之後再將人放出來。”
容雲殤眯了眯眼,他知道,蘇幼微並不想再入璟王府。
如今答應的這麼乾脆,多半是因為他著人將宋鈺看押在了刑部。
若是現在放人,說不準蘇幼微便帶著人跑了。
“是,王爺。”
高遠山頓了一下,又道,“王爺,上回您讓我去查宋鈺的背景,方才手下的人將消息傳過來了。”
“說。”
容雲殤展開書案上的宣紙,濃密的狼毫筆在上頭寫著什麼。
“宋鈺好似與王爺的母家有些關係,他的生母是風塵女子,曾……”
高遠山臉色忽地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恢複鎮定,公事公辦,繼續道,“曾與您的外祖父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哢!”
容雲殤眸色漸深,手背上的青筋浮起,語氣有些古怪,“所以他和本王的外祖有關係?”
“咳咳!據手下人傳上來的消息,宋鈺似乎、似乎是魏國公的血脈。”
高遠山低著頭,臉都快埋進懷裡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家王爺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舅父的模樣。
書房內的溫度一瞬間降了下來,氣氛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容雲殤終於開口。
“將消息封鎖,至於宋鈺……彆讓他死了。”
容雲殤黑著臉,拂袖走出書房。
“恭送王爺。”
高遠山默默注視著容雲殤離去的方向,就知道自家王爺又要去梅院睹物思人的。
他真是沒見過比容雲殤更糾結的人了,明明心裡是想念小姐的,嘴上說的卻是格外硬氣,還直接綁了小姐的人逼她就範。
想到這兒,高遠山歎了口氣,背著手,搖了搖頭,離開了書房。
今年的熱浪來得格外猛烈,蘇幼微早讓人敲了冰擺上,才將將止住熱意。
消失了許久的長公主在璟王下聘後的第三天,終於出現了。
她給京中的大家小姐都遞了帖子,邀她們去長公主府觀賞荷花。
蘇幼微自然也被邀請了,隻是這些時日宋鈺被容雲殤扣下,生意上的事她不得不多加管控,累得夠嗆,早上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