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竟然認識此人,其實也不奇怪,這片雪窩裡的良家子,同草原人乾了如此久,狠人大家都知道。
如趙黑子、刀疤、農老四等,當然李家兵卒也算,且是最強的一個。
他們擊殺北狄人的戰績非常突出,殺友軍的事情,同樣如雷貫耳。
“來此地,所為何事?”
對方一人來此,李興自然不會拔刀相向。
“傳聞,李氏仁義,特來拜訪。”
刀疤當然不會說,我來你這裡看看,情況正確我就投降。
李興看了一眼刀疤。
此人武者氣息不弱,不過自己有信心勝他。
雪地裡的曆練,李興實力大進,現在已經是八品武者了。
低聲對身後的騎士說了幾句,後者迅速返回。
片刻後。
一個衣著紮甲的,小卒子匆匆來到李興馬前,附耳幾句,李興隨即朗聲大吼。
“刀疤首領,李家臥龍有請。”
遠處的周雲,本來風輕雲淡,故作高人的喝熱茶(樹葉水),李興一聲高喝,茶水噴了一地。
“逢人就說臥龍,是不是有點高調,再說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外號。”周雲無奈道。
自從出了某個首富,臥龍鳳雛詞性就已經改變了。
瞎子疑惑良久,理所當然的道:“臥龍?不高調啊!以姑爺的才華,完全當得起啊。”
“我……我,”
我竟然無從反駁。
立於馬上,刀疤抱拳,行了個楚禮。
隨後,跟著李興漸漸靠近李家營地。
李家營地的偽裝做的很好,如果不是長期在雪林活動,很難知道,這裡有一處如此大的營地。
門口的防馬柵欄被撬起,樹枝做成的簡易營門打開,刀疤沒有猶豫,將兵刃交給了門口的小卒,徑直進入大營。
這裡的營房很怪,不高,像地洞。剛剛好隻能住人。
上麵是榆木做的屋頂。
刀疤感覺,應該很保暖。畢竟凍了如此久,眼力還是有的。
營地裡有一塊很大的校場,應該能容納數百人,一個身材如高山般的猛將,手持一麵巨盾,被一個不到他腰間的女甲士訓斥。
所有人都很忙碌,這裡的女子不是在乾活,就是在倒騰食物,沒有像其他營地一樣,被關在籠子裡,供人玩弄。
很多殘廢的梁卒,他們應該都是被凍傷的,這些人乾活更加賣力。
幾個斷手的嘴裡啃著燒餅,一隻手努力的扛箱子,正好看見進來的刀疤。
兩人一陣驚愕,這不是之前被刀疤丟棄的殘疾嘛?
“徐……徐老二,你在這裡?”
“刀,刀哥,我……我……”
僅僅隻是片刻目愣,刀疤繼續向前。
一處半開放的營房裡,一位翩翩少年,身覆精致羊皮戎裝,手持羽扇,正在指導一大堆奇形怪狀的人事物。
是的,奇形怪狀!有老有少,還有瞎子瘸子駝子。
“楊延拜見臥龍先生!”
刀疤恭敬的行了大禮。
“楊兄弟不用多禮,大家抗擊北狄人,都是兄弟。”
麵前的周雲,話語誠懇,宛如鄰家少年。
若不是知道,此人幾乎殺絕了一路上的敵人,刀疤就差點信了。
“楊兄弟,遠道而來,該不會隻是來拜見的吧。”李雲開門見山,不喜歡彎彎繞繞。
刀疤猶豫片刻,道:“臥龍先生!實不相瞞……我……我等想加入你們。”
楊延在觀看周雲的營地後,已經完全理解,何為李家軍強盛。
目前定襄沒有任何支援,加入李氏才是最好的選擇。
“加入我們?楊兄弟還是請回吧。”刀疤一個人來,李雲自然不會為難他,可惜,李家兵卒容不下二個話事人,政令隻能有一個。
“李家有李家的規矩,隻能有一個聲音發號施令。”
刀疤見狀,既然決定了,乾脆豁出去,堅定道:“我們就是要投靠李家,從此奉臥龍先生為主。”
“你刀哥的位置,不乾了?”
“說來慚愧,兄弟們挨餓受凍,過得都是艱苦日子,乾還不如不乾。”
李雲同鐵駝子等人麵麵相視,皆思索良久,這還是第一個成規模的大楚兵卒投效他們。
過去來得都是些散戶,最多不過四五人,十幾人。
刀疤這貨,應該至少是幾百人吧。
“奉我為主,我會解散你的人手,楊兄弟也願意?”
“若是對兄弟們與這些兵卒一視同仁,楊某決不反對。”
刀疤壓根沒提待遇,畢竟一來就要享受同等待遇,說不過去。
吃點苦,那是很正常的。
既然這樣,李雲沒有理由拒絕,同鐵駝子等人略微商議。
點頭肯定,答應了刀疤的加入請求。
“如此,你帶弟兄們進入營地,進來之後,兵刃就會解除,暫時歸為輔兵營。”李雲淡然道。
“對了,爾等有多少人?”
刀疤思索片刻,道:“大約四百多人。”
周雲一愣,道:“我問的是戰兵!”
“我說的就是戰兵。”
“那……你回去準備準備,做點思想工作,李家軍令可是很嚴的。”
周雲掩飾尷尬道。
雪地裡,其他良家子可不是李家的結構,老幼殘疾女人全都有,他們大概率全是青壯。
刀疤四百人多人,那就是四百多人!
若是知道,周雲隻有兩百多正兵,不知刀疤作何感想。